“陛下？”</p>

其中一个士兵认出了陆见深，只见他木愣呆滞地走着，好似忘记了所有的痛苦，叶观南忙变出一件衣服裹在他身上。</p>

陌一满眼错愕，“怎么会是他？”</p>

突然陆见深两腿一软跪在地上，他双手痛苦地捂着头，好似有一道力量生生从他身上剥离，三人对视了一眼，夺步向前。</p>

“陛下，发生什么事了？”</p>

陆见深茫然地摇头，双眼空洞无神。</p>

几个士兵上前跪了下来，叶观南将他们扶起。</p>

“你们走吧，一切结束了，以后天大地大随便去吧。”</p>

一个士兵昂着被大火熏黑的脸问，“从前倪将军在的时候，我们只知道跟着他，生了死了跟着他就是归宿，现在我们能去哪？”</p>

另一名士兵附和道，“是啊，现在兵荒马乱的能去哪里？”</p>

叶观南道，“山上为寇，入庙修行，活着就有路，且走下去吧，总能看到光。”</p>

陆见深惨笑一声，喃喃道，“都走吧。”</p>

几个士兵面面相觑，对着陆见深行了最后一次跪拜之礼。</p>

“陛下保重。”</p>

陆见深无力地挥挥手，“走吧走吧。”</p>

他像一具被操控的行尸走肉，重复着某个刻在骨血里的执念。</p>

待士兵们都走完后，陆见深昂头望着这片被黑云笼罩的天，一行清泪落了下来。</p>

“原来这就是空。”</p>

有苏年不冷不热地补充了一句，“这是无常，你该明白，很多事非人力可以左右。”</p>

叶观南环顾四周不见陆知星。</p>

“师姐呢？”</p>

“不在了。”</p>

“什么叫不在了？”</p>

达川城的上空充斥着戾气，空气还有扑面而来的灼热，他们还能在粉尘中吸到木炭被烧成灰的粉粒。</p>

“你姐姐，陆知星呢？”</p>

叶观南的声音陡然大了一倍，陆见深的脖颈一顿，缓缓抬起头，眼泪奔涌而下。</p>

“姐！”</p>

方才的麻木迟钝终于露了破绽，陆见深捂着脸嚎啕大哭。</p>

“我害了她。”</p>

“怎么回事？”</p>

肉体上的疼痛开始向大脑传递，陆见深疼得冷汗涔涔，浑身抽搐，叶观南将一道法力灌入他的身体，这道法力很大程度地缓解也愈合了他身上的痛楚。</p>

“陛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p>

“我害了她，我害了我姐！”</p>

叶观南递过一个眼神，有苏年意会，他双指并拢放在陆见深的额头上。</p>

……</p>

正厅里空空荡荡，一排排白蜡烛在凉风中摇曳，像灵堂里的长明灯。夕阳和烛光落在地面将乌头门拉得老长老长，如一个人迎着光而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