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瞧得上你，我是瞧上了你。”</p>

“咳咳……”桓荒低咳一声，拍了拍叶观南的肩膀，“小年是要继任妖王的，历代妖王都会经历一场大劫，你莫怪。”</p>

“这哪是他历劫？是众生渡劫。”</p>

狐狸垂眸，看上去似乎有些低落。</p>

“我至少没往山洞里带人。。”</p>

桓荒一脸疑惑，“嗯？什么？”</p>

狐狸拉着脸，酸溜溜地数落，“下山一趟给我弄了只黄鼠狼回来，搞得我有洞不能回，现在又认了一个姐？打算在这住下了？”</p>

这话怎么听着都古怪，桓荒的脖颈左左右右地转了转，似乎明白了什么又没明白，他同时搂住叶观南和狐狸。</p>

“哈哈，都住下，别走了。”</p>

叶观南一恍然，突然想起一个最重要的问题。</p>

“狐狸，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的？”</p>

狐狸道，“我并不知道，我只是来无生门碰碰运气，没想到这么巧。”</p>

桓荒补充道，“怪你太过出挑，小年一说我就猜到是你。”</p>

叶观南心道，这可真是瞎猫碰到死耗子。</p>

“那你们怎么认识的？”</p>

在叶观南的认知里，狐狸的敌人遍地朋友一年半载不见一个。</p>

桓荒轻笑一声，“说来有苏家与我是有恩的，我刚过世那几年无人为我收殓，亡魂在海底飘了好几个月，是有苏家带我上来的。”</p>

“这样啊。但我听说，骸骨至今还在海底放着？”</p>

“我不许收的，捞上来连白骨都不剩，留着吧，能吓唬吓唬人也好。”</p>

“原来是狐狸后人乘凉啊。殿下……”叶观南停顿了一会，突然口风一改，“我有一事相求。”</p>

“有关宋问？”</p>

“没错。”</p>

狐狸这时插了一句，“又是她。”</p>

桓荒淡淡道，“我并没有强求她任何事，是她自己太较劲。”</p>

“朱厌这事也是她较劲？”</p>

“宋问来的无生门的几月几乎抢了其他人的业务，她能力很强，我也想多留她几年。所以我曾找过她，朱厌那事不必勉强，但她要钱不要命，前脚才流血后脚就喝酒的事已经见惯不惯了。她在人间时是贵太太，每天伺候她日常的随从就有一二十，比我做王时的排场还要大。想不到有朝一日，凤凰变鸡，她不止适应得挺快还混得如鱼得水，若不知她的过去，恐以为她生来就是市井流氓。”</p>

“可那日朗杰认出了她。”</p>

“等他一觉醒来谁都记得，唯独会忘了宋问。”</p>

“为何？”</p>

“宋问来时跟我提过一个请求，就是抹去她在世间所有的痕迹，所以朗杰回去后，关于宋问的记忆已全部删除。”</p>

叶观南错愕道，“抹去所有的痕迹？她当真想什么都不留下？”</p>

“也许吧。她尘世的丈夫点了七天七夜的招魂灯想召她回来，她说不回就不回。如果不是我从中抹去所有的痕迹，想必早寻来了。”</p>

叶观南苦笑一声，“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女子。”</p>

“不提她了，两位陪我去个地方呗。”</p>

叶观南的嘴角抖了下，“哪？不会又有什么意外之喜吧？”</p>

“你少跟宋问走一起，她才会给你意外之喜。”桓荒说着郑重地拍了拍叶观南的肩膀，“你只走过生门还没走过死门，我带你去死门走走。”</p>

狐狸眼睛一挑，“黄泉？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人？”</p>

“去了就知道。”</p>

几人走出宫殿往相反的方向去，穿过一道宫门就见到一棵参天大树。叶观南不禁罕纳，黄泉居然有绿植，桓荒把手放在树干上。</p>

顿时，一条墟道出现在眼前。</p>

叶观南一脚踏进去，周围的一切与外面的相差无二，可那种感觉却很恍惚，好似他进入了另一个虚幻的空间。</p>

往前走了一会，叶观南诧异地看到两侧的墙上亮着一排排方方正正的格子，从墙中间延伸到屋顶，上面赫然写着不同的数字。</p>

“这是？”</p>

“无相墙，与无生门有契约的门客都在这上面。”</p>

“一盏灯一个人？”</p>

“对。与无生门达成契约也很容易，只要你有价值。”</p>

“不分善恶？”</p>

“价值不分善恶。”</p>

“如果上面的灯灭了呢？”</p>

“两种情况，一种是死了，一种是契约解除了。”</p>

叶观南点点头，“听着挺厉害，幸亏这灯不是长方形的。”</p>

桓荒大笑一声，“小南是想说要不然看着像墓碑？要不你也签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