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每次灵力在魏无羡的心口灌入填满那一方空缺的时候，丝线缠绕在自己那端的部分，那原本的冰蓝色，就变得很浅。</p>

然后过了好一会儿，才会恢复正常，周而复始。</p>

蓝忘机确定自己并没有看错，而丝线另一端的位置，原本连接的就是魏无羡的心口。</p>

所以从他这边逐渐流失的灵力，就会储存在魏无羡的身体里。</p>

这……</p>

这是什么情况？</p>

但比起这个，蓝忘机觉得，对比之下更让他惊讶的，是他自己，好像对这样的事情毫不惊讶。</p>

不仅不惊讶，甚至因为发生了这个，对于魏无羡明明死了，现在却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的事情，他好像，也已经下意识地接受了。</p>

在他自己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p>

这中间，难道有什么他自己没办法控制的东西吗？</p>

蓝忘机的心头蓦然划过一丝诡异的感觉。</p>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转身，目光落在了那桌案上的香炉上。</p>

也就是魏无羡不久之前说，让他来到这里的东西。</p>

可是他分明不记得，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点燃这香炉的。</p>

它好像是在魏婴出现在这里的时候，就已经燃起来了？</p>

不过很快，蓝忘机就放任自己不思考这样的事情了。</p>

就算只是一场梦，哪怕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他的幻觉，那又如何呢？</p>

左右他现在连出静室都是一个艰难的事情，后背的伤口还是很痛，就当是上天看不下去，给予他的一场馈赠好了。</p>

他从来都是克己守礼，可偶尔放肆，实际上又能如何呢？</p>

兄长一次又一次地派人来，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流水似地给他送药，可他从那一夜醉酒的时候就已经知道。</p>

身体上的伤口倒还是次要的，他心里的难受，他心里的那个人，根本就是无药可医治的。</p>

那也是那么多年里，他第一次醉成那个样子。</p>

再醒来之后，他看到的，就是东倒西歪在他身边的酒壶，紧握在手里，似乎还沾了口水的陈情。</p>

甚至就连从前魏无羡在姑苏求学的时候穿的那套衣服，都死死地被他抱在了怀里。</p>

等他再次出门见到蓝曦臣的时候，对方似乎终于停下了劝诫他的话，虽然蓝忘机注意到，那时不时落在他身上，欲言又止的目光。</p>

但一直到他转身走了出去，蓝曦臣也还是没有说什么。</p>

还是后来，他说不上是刻意，还是下意识地停在了门外长廊尽头的庑廊下，再次遇上他的蓝曦臣在面色心疼地开口问了他。</p>

“忘机，是不是兄长错了？”</p>

蓝曦臣说的是之前他跑去乱葬岗的时候，他曾经开口让他不要再管魏无羡的事情的话。</p>

蓝忘机的脚步一顿，但这一次，她并没有回头看向蓝曦臣。</p>

这在这些年兄弟两人的相处中，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情况。</p>

莫名的，蓝曦臣觉得自己的心头，好像比之前更加难受了。</p>

然后，他听到了蓝曦臣的声音。</p>

“兄长，我原本是真的想，把他的带回云深不知处的。”</p>

这已经事蓝曦臣第二次听见这样的话了，一瞬间，蓝曦臣的心口和整个人，都控制不住地一怔。</p>

总觉得，这话一样又不一样。</p>

有着，他并不能窥探的深意。</p>

亦或者，他其实是清楚的，但此刻，站在他面前的蓝忘机，这脸上所流露出来的表情，让他一时之间，再也说不出其他的话来。</p>

所以，是他，或者说，是他们，让忘机这么难过的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