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时候客人少一些，我们收工也早一点。正好带着亲爷出去溜达了一圈。</p>
王伟说：“亲爷，来了这么几天还没带你出来转转，实在不好意思。这段时间每天都很辛苦你。”</p>
“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既然都是互相帮助，就不说辛苦。我现在还能动，要是不能动，躺在床上想帮也只能眼睁睁看着。”</p>
“不会，你和亲娘的身体状况还硬朗得很，再活动个一二十年完全没问题。”</p>
“那就好了，一二十年还可以帮小粒不少忙。最好能这样，再看着两个孙女乖乖长大，我和你亲娘这份心也就可以落下了。”</p>
“那是的。欢欢和可可很乖，你们俩老了以后还要享享她们的福才好。”</p>
就是一些家常谈话，但可以听得出他们二老对姐姐是真的不错。我还在寻思着，生在农村他们那样的家庭，想必也是想要一个孙子的。</p>
所以后面又生了可可。</p>
但之后也没再逼着姐姐，就冲着这一点儿，我觉得比大多数家庭好得多。</p>
不是说优秀，但在农村这种正常的家庭太少。不生个儿子，人家的唾沫都能把人淹死。</p>
别说什么“人家是人家，我家是我家，人家管不了我”之类的话。你要一辈子住在那儿，就会一辈子听到这些言语。当然你可能会说，人家说你你就说回去呗，大吵大闹一番。</p>
但那个也只是短暂的一两回合有用，她们的嘴巴一直长在她们身上，农村地儿小庙大，一辈子活在那儿还真不得不考虑这些因素。</p>
所以几乎没有什么例外。</p>
尤其是我们那个年代，有些女儿甚至都不能正常来到这个世界，而有些身子出问题、年龄大等各种各样麻烦的事儿的女人，也是各种求医问药，甚至不惜送着生命要一个儿子。</p>
他们两个老人还没这种思想，还想在动得起的时候帮一帮姐姐，确实难得了。</p>
后来我们找了个烧烤摊吃烧烤。老人家也不说其他，只让我们少点一些，别浪费。他也不挑，辣椒不是很辣，和我们一块吃烧烤。</p>
后来我们送他回店里，又返回家。</p>
女儿似乎很兴奋，我哄了很久都没睡，睁着一双大眼睛盯着我看。还伸手想摸我的脸，我就那么躺着靠近她，让她摸。</p>
小家伙咿咿呀呀的。</p>
“宝宝，现在已经晚上了哟。哥哥在睡觉了，他明天还要上学，我们乖乖睡觉了好不好？</p>
嗯？</p>
你今天怎么这么开心啊？是不是看到妈妈也很开心？妈妈看到你长得这么好，白白胖胖的，这小手指，小长腿。真好。快快长大，妈妈给你买漂亮的小裙子好不好？嗯？”</p>
她腿一蹬，咧嘴笑出声来。不过这声音还不足以把儿子吵醒，我也就没打扰她。</p>
后来王伟进来她也还没睡着。擦头发的毛巾依旧被他丢在飘窗，门关上。他睡到自己的位置上。</p>
“睡觉了。这小家伙怎么这么兴奋？”</p>
“……不知道啊。”</p>
“那再哄哄。你来还是我来？”</p>
“还是我来吧，明天你还要检查厕所的防水，好好休息吧。”</p>
“好。”他半支着身子，越过我看女儿和她说：“宝贝早点睡觉啊，妈妈也很累的。咱们明天起来再玩好不好？</p>
你少玩一会儿，晚安！”</p>
然后人就在我旁边睡下了。眼睛也闭上了，没一会儿我甚至听到均匀的呼吸声。</p>
这男人……</p>
当真是睡着了？</p>
唉……</p>
我还以为他只是开个玩笑，让他先睡也是客气。这一段时间……我和他都还挺素的。刚刚回来的路上我还觉得怎么着的应该都会晚一点睡吧？</p>
估计也真是太累。</p>
算了，以后有的是时间。反正我们也不会再要孩子了。</p>
女儿也在我的拍抚下乖乖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就睡着了。我拿一个小枕头垫在防护网那边，避免她贴着网不舒服。</p>
“宝贝，晚安！”</p>
我把她的小被子往上拉了拉。</p>
关灯睡回自己的位置。</p>
下意识面朝向王伟那边。</p>
侧面枕着手睡。</p>
外面的灯光透进来，窗帘上那些空隙图案印在王伟脸上和身上。能看得见他紧闭的眼，高挺的鼻。</p>
我下意识想伸手去抚摸，然而刚抬到他上方还没碰到他鼻尖就突然被他一只手抓住。</p>
我双眼蓦然睁大。</p>
下一秒人已经被他拉过去。</p>
那双紧闭的眼也在黑夜中睁开，深又黑。仿佛猎人终于等到他的猎物，他扶了我一下。</p>
大家心意相通。</p>
我也就顺着他。</p>
却也有些不太甘心，于是在他耳旁揶揄：“某个人刚刚不是要睡觉了吗？怎么没睡着啊？都是装的？啊？……”</p>
只是后面的话也没机会说了。我们两唇相贴。</p>
直到很久很久后，一起沉沉睡去。</p>
贴砖的工作快要接近尾声，我找了一个空闲时间让阿姨先帮我带着孩子，我步行到小区，自个儿上去看情况。</p>
发现他们已经在贴厕所的砖。这是最后贴的，厕所做防水，需要观察几天。这些时间他们就贴了客厅以及卧室，阳台和厨房之类的地方。</p>
我刚迈进去，发现厕所也贴了一大半了。他们两个人分别在一个厕所，亲爷在小的那一个，王伟在大的这个。</p>
大概是听到脚步声，他回首望我。只盯着看了一两秒又继续他手上的活。</p>
“你来了？”</p>
“嗯。来看看你们。顺便给你们送点儿爱心饮用水。”</p>
他一笑带过。</p>
我给亲爷送过去：“亲爷，辛苦了，喝瓶水吧。”</p>
我已经把盖子都给他拧开了。</p>
他依旧蹲在地上，伸手接过水：“麻烦了。”</p>
“没事儿，麻烦什么呀。”</p>
“小粒和你联系了吗？”</p>
他边喝水边问我。</p>
“姐姐跟我说了，她可能得晚点过来。总之，今天你们就安安心心在这里住下。明天再回去也来得及。”</p>
“等她到了再说吧。”</p>
“好。”</p>
我又看了其他地方。三个人在这儿，难免会聊一些关于装修厂的事儿。我有些不太懂，就问：“那接下来应该要做什么？砖和厕所都搞得差不多了。”</p>
“柜子可以进场了。”</p>
亲爷说。</p>
“差不多吧，我联系了几个人，杨奎他们那边有师傅。杨奎也能做，刚好把这个活就交给他们，我也可以回店里了。”</p>
“你已经和他们说了？”</p>
“嗯。一会儿我和亲爷把这儿做完，就跟他们去看看材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