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珏听完不敢说别的，只是脸色有些凝重：“王爷，属下觉得王妃不是这样的人。”</p>

“什么样的人？”萧牧野冷喝：“你以为自己了解她？”</p>

他的手背上有一块红肿，低头时，似乎更加被触怒了。</p>

“她不过是卧薪尝胆，现如今太子之位牢固，冬宁回来，她借故给本王使绊子而已！”</p>

似乎提到我，他总是很容易生气。</p>

“可——”司珏还想说，被他的眼神吓退了：“属下明白了。”</p>

你们看，我到底爱了个什么人？</p>

我用四年，爱了一个不会对我上心分毫的人。</p>

**</p>

我死后的第六天。</p>

我的父母生死未卜，而我的丈夫正陪他的妾室回门。</p>

回门礼丰厚盛大，王府门外停了十余辆马车，任谁都能看出侧王妃深受宠爱。</p>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p>

我觉得自己不如几日前有精神气了。</p>

身上的伤血淋淋的，青一块紫一块。</p>

若是我能看到镜子，此刻一定分外吓人。</p>

可是即便这样我也没有消失。</p>

我看着萧牧野牵着孟冬宁的手，呵护备至地上了车。</p>

看着他揽着孟冬宁，给她无上荣宠。</p>

孟府两边聚满了百姓，评头论足。</p>

“果真侧王妃才是成安王的心头好，王妃都不曾有他陪着回门吧？”</p>

“何止啊，沈府的门成安王怕是都不知道往哪开。”</p>

“冲喜的哪赶得上人家青梅竹马。”</p>

“我还当成安王真喜欢沈妙缇呢，原来不过是因着那张脸！”</p>

“你们猜...这成安王妃的正妃之位能保多久？”</p>

“我赌三个月！”</p>

“我要是她，就自请下堂，体面离开，听闻最近闹出不少幺儿子呢。”</p>

我冷眼听着，这些话已经伤害不到我了。</p>

可以的话，我也想求得一纸下堂，是不是这样就不用被迫在萧牧野身边了？</p>

我惦记着爹娘，却毫无办法。</p>

走在前面的萧牧野脚步一顿，他似乎听见了，目光阴冷：“舌头不想要了，就继续说。”</p>

我不会以为他是为了我，定然是这些人提到了孟冬宁。</p>

孟冬宁也一愣，不过很快笑起来：“大家散了吧，即便姐姐做错什么，她也是王妃，冬宁是不会与姐姐争抢的。”</p>

不是不抢，是不用抢。</p>

她勾勾手，萧牧野怕是恨不得将命奉上。</p>

又怎么需要与我一般用心备至呢？</p>

我头脑昏沉，更不想见孟冬宁虚伪，捡了台阶坐下。</p>

死前的难受重现，我身上的力气被一点点剥夺，但我束手无策。</p>

只是这过程太漫长痛苦了。</p>

孟家的人已经在外迎接，萧牧野被簇拥着进去。</p>

我甚至没力气站起来。</p>

“王爷快进来，酒菜已经备好了，无须跟平头百姓置气！”</p>

萧牧野抬脚跨过门槛时，突然回了一下头。</p>

他竟然直接朝我望过来，目光顿住。</p>

孟冬宁发现他顿住了，跟着他望过来，眼底嫉恨一闪而过。</p>

我不知她为何总会露出这样的神情，她有着最好的一切，萧牧野无条件的宠爱，怎么还会嫉妒？</p>

但我意识到萧牧野不是在看我——我两步远的地方站着个梳着落云簪的小姑娘。</p>

她穿着浅黛色的罗裙，正背身与人说话。</p>

我一怔，这姑娘的背影，竟然与我有七分相似。</p>

我也爱浅黛与落云簪，若是出门，常这么打扮。</p>

“王爷！”孟冬宁急声。</p>

萧牧野的身体穿过我的，扳过那姑娘的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