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我叹笑：“我也见过高姑娘，她生性率真，确实可爱。”</p>

这是真心实意的夸奖。</p>

相对于孟冬宁这种出身商贾，精明算计三刀两面的，或者是我这样，谋求算计，沾了一身名利的人，高辛夷就如一朵芙蓉。</p>

可是我这样讲，陆凝也好似也不满意，他轻嗤了一声：“自以为是。”</p>

“你想多了，即便高白夷同意，高辛夷乐意，可我那父皇不会叫这样的好事落到我的头上来。”</p>

为什么？</p>

这桩婚事，我亲耳听赵桥说，是陆衍在承德殿里自己提出来的不是吗？</p>

“他先前指的两门婚事，哪一门都同党争有关，我都拒了，因为不是萧牧野的人就是我的人。”</p>

陆凝也盘腿坐下，取过刚刚那支狼毫，笔尖落在一卷废弃的竹笺上。</p>

他画下三个点，叉掉了其中两个。</p>

只剩一个，他在外围又画了个圈。</p>

我知道剩下这一个代表高家，而高家在其余的两个点之上。</p>

“角逐高家佳婿的人不在少数，据本宫所知，萧牧野那一派的人，上门求亲的最多。”</p>

竟然......</p>

“可是自从高辛夷及笄之后，高白夷从未应允过哪一家的求娶。”</p>

“你知道皇帝是个什么样的人吗？”</p>

他三言两语的点拨，让我醍醐灌顶。</p>

那天在宫里，我一直觉得怪异，想不通陆衍为什么好端端会将大司马指给陆凝也。</p>

这简直是天降嫁衣，不符合陆衍忌惮防备陆凝也的个性。</p>

我一直想的是陆衍是要陆凝也如何，或者陆凝也怎么应对。</p>

再或者真的是皆大欢喜的喜事。</p>

可经由陆凝也这么说.....我有些一言难尽：“你是说，皇帝或许不是为了试探你，是为了试探高白夷？”</p>

他没说话，但是眼神难得和煦，表示同意我的话。</p>

竟然是针对高家。</p>

陆衍疯了吗，这些年高白夷是什么作为，他有眼睛不会看？</p>

可我又明白，一个多疑的人，但凡对一个人多了二心，就会钻牛角尖，任何细节都会放大。</p>

或许是高白夷哪里曾经触碰到了陆衍的底线，或是某种行为让陆衍觉得，高家有站太子一党的倾向。</p>

“那怎么办？”我不禁替他紧张：“若是当初你当着皇帝的面直接拒绝，是不是会好一点？”</p>

“你小看他的疑心了，这么大一块馅饼端到我面前，我若是拒绝，他会将我当成贼一样防备，年纪到了这份上，总觉得他脑袋顶上有一把刀，谁都想将他拽下来。”</p>

我不寒而栗。</p>

实话不好听，但扎心。</p>

陆凝也说的，我能感同身受，但我还是不理解陆衍。</p>

内忧外患内忧外患。</p>

在没有外患的时候，他竟然能一手制造内忧。</p>

“当然高白夷究竟是什么想法，我保留意见，毕竟这个二愣子的脑回路，本宫也摸不透。”</p>

我倒是觉得高白夷没有多余的想法。</p>

他真的是我见过最心直口快的人，仿佛心中有一杆标杆，控制他的一言一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