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我不要在克制不住的时候下意识抠烂掌心，但现在上面依旧血肉模糊一片。</p>

鼻子酸楚的忍不住，眼泪一颗颗砸在手上，我带着浓重的鼻音说：“又不疼。”</p>

就算他的手再冷，我也忍不住将自己团的更小，缩在他的掌心里。</p>

可我碰不到更多，这座厚厚的牢门横亘在中间，我碰不到更多的陆凝也。</p>

“不是习惯带着药瓶吗？”陆凝也在我的伤口上轻轻呼了两下，止疼似的：“拿出来，我给你包扎。”</p>

我愣愣地解开药囊递给他。</p>

眼泪还在不停往下掉。</p>

陆凝也的指尖是冷白的，他将我的手握在掌心里，只是短短两句话，却让我从刚刚那种空茫的情绪里彻底抽出来。</p>

他身上有魔法。</p>

陆凝也是我的止疼药。</p>

他擦去血污，将药粉倒在伤口上，期间止不住地闷咳。</p>

“为什么突然崩溃了？”</p>

他将我的帕子在掌心打了结，又抬手来擦我脸上被溅上的血迹。</p>

隔着牢门，他手上还有铁链，只有冰凉的指尖擦过眼睑。</p>

“赵知近....死了。”我不自禁地顺着他的话回应：“他死了。”</p>

“你动手了吗？”陆凝也的动作依旧不停，他淡声说：“他本来就该死，是他造成你的不幸，所以他早就该死了，别害怕。”</p>

我不停地摇头。</p>

我不害怕。</p>

我只是觉得很累，太累了。</p>

“我想在你身边，哥哥。”我扣住陆凝也的手，贴在脸侧：“我哪里也不想去。”</p>

我根本不想谋算，不想算计来算计去，不想参与这些。</p>

我只在待在陆凝也身边。</p>

“咳咳——”他偏开头重咳，看起来很难受，却坚持着露出一点笑：“知道了。”</p>

——我想待在你身边。</p>

——知道了。</p>

他一句疼也没有喊，但明明看起来病重的要命。</p>

突然回过神来，我放开他的手，扯起他那天受伤处的衣服。</p>

腹部的伤口果然没有得到妥善处理过，即便是在这么冷的冬夜，看起来已经黑紫渗人。</p>

我浑身细细地发着抖，怒瞪向萧牧野：“连伤都没叫人处理过！”</p>

随即我动作很快地从药囊中取出清理伤口的工具，隔着牢门，替陆凝也包扎。</p>

很奇怪，在他那句‘我知道’之后，我崩坏的情绪很轻易地被安抚好了，好像刚刚那种令人窒息的空茫都已经消失无踪。</p>

取而代之的是很稳的手，替陆凝也包扎了那个可怖的伤口。</p>

我们一个坐着，一个跪着。</p>

陆凝也一声也没哼，任由我动作，我知道他一直在看着我。</p>

但背后依然也有一双眼睛看着我。</p>

一直没有说话也没动的萧牧野。</p>

无暇顾及就是了。</p>

打好最后一个结，我又将身上的毛氅脱下来，从缝中塞进去：“给你。”</p>

大概是因为动作，陆凝也的指尖不再一点温度也没有。</p>

他推开我的手，将毛氅重新展开披在我肩上，系紧了系带。</p>

最后指尖还在我下巴上捏了一下：“瘦了，是不吃饭吗。已经很晚了，赶紧回去。”</p>

明明病的更厉害的人是他，瘦了更多的人也是他。</p>

可是陆凝也不要毛氅，也不要我呆在这。</p>

萧牧野好像终于有了反应，他动了动手，将我从地上拎起来，一把扯离开牢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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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