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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重新掌握了“借贷”和“交易”,商人陆澄就可以有条件地使用其他职业的技艺。
但除了和出借人达成使用的协议,他也不能逾越自身精神力的极限。
——从《及时雨菜谱》进入陆澄的头脑之后,每一个“技艺”凝聚的幽灵,就相当于陆澄的缚灵,总灵光量不能超过陆澄本人的精神力负荷。
黄猫和黑猫凝练神躯,不再占用陆澄这个人间的锚之后,他腾出八千泉的余量,但同时可使用的技艺不超过此限。
也就说,哪怕陆澄是顶级的级商人,也只能一时施展一项b级调查员的降格版b级技艺。
来自b级武人雪姐的降格版的“武技”,b级游侠下木的降格版“杂技”和“亡命”,陆澄就只能同时使用其中之一。
所以,队友和道具准备充足的情况下,他可不会单刀赴会绑架樱塚,让队友们发挥只有他们能充分发挥的本身能力,足够捉拿樱塚。
陆澄只要压阵以备不测就是。
这场战斗雪姐取回了本身的超凡“武技”,他也不需要易安的“画符”,只给自己准备了《及时雨菜谱》里游侠下木的“杂技”作为队长本人的暴力系手段。
路幽灵巴士还没有到南城,陆澄已经锁定了樱塚的位置。
他和北区的巡海夜叉子不语保持精神联系,用“周知”把北区的瀛京街扫了一个遍。
东瀛官方也了解神秘的存在,在他们的地盘的核心区域做了防护措施。
用排除法,陆澄就知道,巡海夜叉看不到的迷雾地带“瀛京公园”、“东瀛领事馆”、“海军司令部”三处就是樱塚可能的落脚点。
樱塚的表面身份是民间人士,只可能待在“瀛京公园”——那里的深处东瀛人也立了一个神社,栽满了樱花。
幽灵巴士才到南城,漫步在瀛京公园,似乎只能威胁老鼠和雀子的野猫已经全部成了陆澄的耳目,盯紧了樱塚的出入。
——樱塚为人再谨慎,他也无法预料到陆澄的袭击就在今日,而且有绑架东瀛人的胆子。
全智秀一身黑色连衣裙,带着陆澄借的武士刀眠狂,尾随在黄猫之后,在南城残断的城墙边上了幽灵巴士。
这是b级幽灵巴士不多的缺点——它虽然不留痕迹,仍然有巴士的物理实体,无法进入狭窄的南城街巷,需要全智秀出城。
所幸,北区的瀛京街的道路还是足够幽灵巴士行车的。
全智秀凝视着巴士上陆澄七人、十七个铜人,还有三十来只各色各样像人那样灵性的猫。
一张天罗地网已经向樱塚撒了开来,她隐约觉得这是自己在幻海最后的日子,和樱塚做一个了断的时候,然后就是去唐国的内陆和高丽抵抗组织的高层汇合。
“我们审问完樱塚,你可以对樱塚行刑。”
陆澄向全智秀冷冷道。
——到时东瀛人追究起来,樱塚是无国籍人士全智秀处死的,与他陆澄何干。
——而对于复国之中的高丽抵抗组织,杀人犯樱塚被组织判处死刑,合法合情。
全智秀的心中本该升起强烈的复仇期盼,但不知道为何她的心中还涌起一股惶惑,甚至害怕。
“车速比较快,交通灯管不到我们,分钟就可以从南城到瀛京街了。”
司机小王一踩油门,b级“雨燕神”留给鬼车的异能发动。
全智秀望着巴士窗外的街景,那些万国牌的建筑仿佛形体消解,化成一条条流光般的线被鬼车甩过。
但车内却是很稳,陆澄把一枚天泉古钱立在车窗边上,直到小王的巴士骤然停在瀛京公园的大铁门外,那枚一直稳稳竖着的铜钱才掉下来,被陆澄收回口袋。
天三更,鬼出没。瀛京公园的树林里闪烁起百来只野猫鬼火般的眼睛。
陆澄放出了全部仙鹤图里是十六只鹤缚灵,铺满瀛京公园的神社上空。
他的团队到了门口,已经不必掩饰,不怕惊动樱塚了。
从南码头出发,经过南城,到北区,鬼车巴士全程只用了二十分钟,樱塚就是做梦梦到陆澄来了,也来不及逃跑,来不及呼叫东瀛在幻海的海军陆战队。
陆澄开始点名队友,交代各自的任务。
——“丁博士、柳探长,你们是官方的人,抓樱塚不便露脸,守着巴士等他的人来就行了。”
“我拨三路狗队给大佬调遣。”柳子越人不能进公园,他的狗可以负责地面。
陆澄接受。
他又道,
“雪姐、小王,你们乘鹤上天,主攻樱塚,顺便解决那只b级夜魇。”
有了加强机体的雪姐负责从空中跃下劈斩樱塚,或者夜魇;而小王居高临下操控铜人遥控器。
王嘉笙一溜烟上了鹤,同时按下遥控手柄,指尖乱点,十七个铜人动了起来,晃晃悠悠地下了幽灵巴士,像僵尸那样一停一顿地爬过铁门。
而柳子越的三路二十来只狗队也从铁门底部钻了进去,心惊肉跳地在公园里吠叫起来。
“全小姐,你跟着我,我们佯攻,但给樱塚的最后一刀我留给你。”
最后,是陆澄与他的两个徒弟,周绵和婷婷,还有他的两只猫下车。
有黄猫保镖,非b级暴力系不能伤陆澄。
全智秀提着眠狂宝刀,心中突突地跳。
陆澄的手按上《及时雨菜谱》里下木的“杂技”,借入自身,然后催促下木的幽灵使用“杂技”。
不过十秒钟,瀛京公园的铁门被陆澄轻易开锁,他套上小馗神的手套——a级收容所一战的级以下魔物尸骸全归了咖啡馆,成为猛虎啖鬼卣的尸解酒,如今小馗神有的是摧毁魔物的“辟鬼灵光”。
婷婷套上了“小花神”的手套,扯下纸魂帕,转为葬花的“秋之态”。
周绵的瓜仙叉上则灌满了对樱塚的万泉诅咒。
其余近三十只猫灵,提着蓝色灯笼,簇拥着陆澄四人二猫,阴风滚滚涌起。
他们就好像阎王巡行人间的使者,也是催促樱塚去阴间的勾魂人。
从瀛京公园的门口到深处的神社,原来步行十分钟的路,阴风里的陆澄一伙一分钟就到了。
在全智秀的心里却无比漫长,她的心就像一锅逐渐升温的蒸笼里的螃蟹那样煎熬。
——为什么我会那么害怕?
陆澄围捕樱塚,就像当时的樱塚猎杀抵抗组织的同志一样压倒性。
——为什么我会害怕?我应该兴奋,我应该欣喜。
不,不是我在害怕,是另一个人在害怕,另一个和我的精神链接在一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