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节之后,就迎来了春招,北来大仙也已经在狐子院任课一年。
春招之前,第一届狐子不得不搬出狐舍,各自离开。
每个狐狸离开的时候都带着眼泪,看着宫梦弼和狐子院的眼神充满了不舍。
宫梦弼亲自把他们一个一個送下狐狸坡,赠与他们临别寄语。
狐子们也都承诺,不会放松学业,也一定会把他的教诲记在心中。
其中狐囚出身的狐子对宫梦弼的感激最大,薛念娇离开之前还同宫梦弼说:“先生,我们知道您在天狐院当中需要帮手,不管任何时候,我们都是您的学生。”
宫梦弼欣慰道:“你们好好治学才是最要紧的事情,要帮我,也得等你们完成课业才行。倒是你,阿娇如今已经嫁做人妇,你要守心,不要乱来。”
薛念娇露出苦涩的表情。去年修行御火之术时他心神不宁,总念着阿娇,等去看她,才发现是她的大婚之日。
阿娇的父亲生病了,怕女儿没有依靠,就找了个憨厚老实的男人把阿娇嫁了。
这老实男人为人诚恳,邻里都清楚,只是家境差些。但阿娇家里略有薄财,只要男人愿意对阿娇好,倒不嫌弃他贫穷。
薛念娇披着幻术参加了阿娇的大婚喜宴,还偷偷摸进去新娘的房里去看她,最后什么也没有做,反而留下了一枚价值不菲的翡翠狐狸佩当做礼物送给了阿娇。
失魂落魄回到狐子院之后,可谓是肝肠寸断,哭得把整个楼里的狐狸都惊动,以为是死了什么至亲之人,都来安慰他。
好在他自己调整过来,后来专心治学,最终考上了天狐院。
此事听了宫梦弼的告诫,薛念娇就叹息道:“我与阿娇有缘无分,她如今已经嫁做人妇,我当然不能害她。今生恐无缘,就不知道来生能否相见了。”
宫梦弼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有缘无缘,谁又能说得清呢。去吧,好好修行。”
薛念娇便就此辞行,回去乡里做社神的幕僚。
诸狐子几乎都走了,只有几个例外。
康文当然就留下做了小狐总管,这是她早就求来的事情,又有几个狐子是曾在太清观和华光寺历练。
太清观和华光寺又不会收他们做弟子,所以约定的时间一到,他们就回了天狐院。
康文看重他们的学识和品性——宫梦弼按照约定,送去太清观和华光寺的无一不是品性佳、学识好的狐狸,邀请他们一同留任狐子院。
他们本就是好学之狐,求之不得,就以康文为首,加上康玉奴,组建了新的班底,负责狐子院的一应事宜。
新的班底上任之初,就要经历春招这样的考验。
过去这一年来狐子院最重大的事情无疑是天狐院考核,狐子院考出了三十三个生员,不仅仅扰得天狐院之中风云变幻,也惊得吴宁县和周边诸县的狐狸心思浮动。
直接影响就是春招来的狐狸的几乎要把狐子院的门槛踏破。
到最后康文不得不禀报宫梦弼,道:“狐子院的狐舍不够了,招得人太多,两位先生恐怕也顾不过来了。”
宫梦弼沉吟了片刻,道:“先暂且录下,比去年多出多少?”
康文算了一下,道:“多出三十多人。”
宫梦弼道:“如今东阳郡只我们一座狐子院,狐狸求学无门,便争相来投,但也不能因此打击他们的热情。狐舍不够,便再扩建,先生不足,我便再去寻觅。”
“康文,等忙过这一阵子,我就要把狐子院交给你来管了,我要去金华再建一座狐子院,否则到了明年,更教不过来。”
这只是一个年假,还没有传播得那样广泛,都已经来了这样多的狐狸。
等一年的时间过去,足够把这件事情传得更远,吸引来更多的狐狸,到时候教学压力就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