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终定下，若是以后来药铺瞧病的人多起来，诊金与抓药的利润，程素英与文月坊三七分。</p>

程素英占三成，文月坊占七成。</p>

饶是如此，程素英一直忐忑不安，道是能给个住的地方已是感恩戴德，如何还要与东家分成？</p>

杜文婵自去写了契书，回来瞧着她们推来让去，不由笑道：</p>

“这银钱还没到手，你们可是为着这个快要打了起来。不如先想着怎么将药铺做起来，倒还实际些。”</p>

程素英霎时红了脸。</p>

杜文秀笑道：“偏你话多。事儿还没做起来，不许人多做做梦来？”</p>

“便是一时挣不着钱也没什么关系，索性程娘子守在这，已让我们安心许多，以后可是不怕遇见庸医害了性命就是。”</p>

还是月娘嘴巴巧，几句话说的程素英也笑道：</p>

“几位娘子可放心，只要我程素英在，断不会让几位娘子受那庸医所害的。”</p>

听她说话十分有自信，杜文秀几人更是放心。</p>

既是定了，便行动起来，又与程素英商定了药铺所需，叫杜文婵一一记下，便使月娘去添置。</p>

本来说去帮程素英搬家，却被她婉言谢绝，只道南下城鱼龙混杂，几位小娘子过去，怕有什么不便。</p>

杜文秀如今大着肚子，杜文婵与月娘又是单身女子，也不坚持。</p>

便吩咐了工坊的车马，若程娘子有所需，必不可推诿才是。</p>

忙了半晌，杜文秀也有些困顿，只觉身子沉重，略有些撑不住。</p>

月娘与杜文婵忙扶了她回去，叮嘱程素英有事便使人来家里唤她们。</p>

程素英自答应着，目送她们走了，才去了分与她的三间大屋里头，看了又看。</p>

看了又看。</p>

空荡荡的房子，本没什么好瞧的，但她还是自里面看见了一排排的药柜，坐诊的桌椅，忙碌抓药的自己......</p>

她的眼睛渐渐又湿润，嘴巴瘪了又瘪，最后趴在门框上低低啜泣，抽噎不止。</p>

“原以为我自己命就够苦，却不想还有更苦命之人。”</p>

听了她们一人一句将今日工坊里的事情转述，阿洛叹道。</p>

“姨娘不苦，姨娘的苦都吃完了，往后都是好日子。以后有我和姐姐，姨娘自不必吃苦。”</p>

杜文婵听不得阿洛这般说。</p>

以前几人都过得什么日子，一点儿也不想回忆。</p>

阿洛笑着应声：“是，往后都是好日子。有你们在，姨娘一点儿也不苦。”</p>

杜文秀轻笑：“可不是，以后家里养着这么个活菩萨，敢在生人身上动刀子还能救得命回来，留下她，只有咱们的好处儿。”</p>

“那程娘子这般说，你就信啦？”阿洛不解道。</p>

“哎呀，我的姨娘，你看那些子妇人那般忌讳她，她说的定是真的。”杜文婵抢白道。</p>

抬头看见杜文秀正对着她笑：“我家妹子脑子是越来越好使了，其中关窍不点就通。”</p>

“哎呀，姐姐又打趣我。”杜文婵娇笑着不依。</p>

月娘沉默良久，说道：“这天儿渐渐暖和起来，不多时，便是春笋野菜疯长的时候儿。”</p>

“咱们现在摊子铺排的这么大，须要早做准备，才不至于手忙脚乱，一时这头儿，一时那头儿的。”</p>

“月娘说的是。”杜文秀也考虑过这个问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