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秋勇,身前两个非亲生的哥哥顶着,向来没什么主意。</p>
这长大了,两个人都不在跟前,让他自己做主,便将日子过成了这般模样,不由也是心下凄然。</p>
“你且自己想吧,想通了,便上城里来找我。”</p>
吕三桂瞧着他这磨磨唧唧的模样心中来气,留下了地址,起身便回了城,秋勇在后边儿喊也喊不应。</p>
“我还有许多话要说哩。”秋勇委屈巴巴地看着远去的马车,不由嘟囔道。</p>
吕三桂回了家,已是下午晌时候,家中仆妇已在杨氏的吩咐下收拾了大半。</p>
瞧着自家有条理的模样,再想想秋勇家乱糟糟的样子,吕三桂心中更是添了几分烦躁。</p>
“怎么这般早就回来了,还想着你与兄弟许久未见,起码要月上柳梢头才得到家哩。”</p>
不提还好,一提秋勇吕三桂更是生气,便将自己回村后所见所闻与杨氏说了。</p>
“我道是什么,却原来是这些事。”杨氏笑道,一边与他拿了家常的衣服换上,一边说。</p>
“人各有志,你莫要强求他非得听你的。这婆媳合不来,纵是皇家也没有办法。”</p>
“月娘妹子又嫁作池家妇,再说这些子更是没有意思。”杨氏说道。</p>
吕三桂皱了眉头:“我哪里是说这个,不过是看他那窝囊样子心中有气罢了。”</p>
“别人家的事,你气什么?更是不该插手。管得好了,是人家的好,管的不好了,全是你的错。”</p>
杨氏也不怵他,口若悬河道:“你自知是为了你那兄弟好,可是他心里又作何想法,你可知道?”</p>
吕三桂又想着秋勇今天那般表现,也不像是听得进自己的话,叹得一时,也只得撂开手。</p>
“明日里家中请客,听你说又都是些女子,我还是要好生安排一番。”杨氏笑说道。</p>
不过也是不喜见他愁眉不展,说到底,也是为别人家的事情烦忧。</p>
“岳父大人如今年纪大了,还是要想法子劝他,莫要出去经历风霜才好。”</p>
吕三桂又想起来一事,与杨氏商量道。</p>
说起自家事,杨氏也苦了脸,她兄弟还小,以后仰仗着吕三桂帮扶,而他们却一意孤行搬到了东兴县,只将老父气得跳脚骂了几天。</p>
她自知吕三桂这般说,是为了父亲着想,年纪老迈,路途凶险,只是不让他出去,又让他做些什么呢?</p>
“我是想着,东兴县临江,不如就在这境内寻一处沙地,将那西瓜试着种一种,若事能成,便请岳父大人在左近种瓜不是更好?”</p>
吕三桂一番话,说得杨氏亮了眼睛:“那你且去寻去,若能成事,我亲自去请他老人家来。”</p>
吕三桂呵呵笑着应了,他岳父也是个奇人,自幼失怙,乞讨长大。</p>
不愿再受人白眼,便出外闯荡,舍命闯出一番事业来,偌大一把年纪了,还年年来往西域这条商路。</p>
只是现在新帝登基,但是藩王环伺,却没几个服气的,说不得哪天又打起仗来,还是要早做打算的好。</p>
第二天的烧尾宴,杜文秀一行人倒是来的早。</p>
这个提着两坛子酱豆,那个抱着一坛子酱瓜,还有的手中提溜着两条腊肉腊鸡,就这么闹哄哄的进了门。</p>
杨氏看在眼里,倒没有嫌几个人粗鄙,热情招呼着入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