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根本不想杀掉马休，你也没任何想要杀掉马休的理由和动机，可是，当我问起你这句话的时候，你的脑子里已经出现了杀和不杀马休两种思维方式，即使是在你的潜意识里，你也已经有了两个可能的方向，其区别无非就是杀的可能性只有数百万分之一或者更小，不杀的可能性更大，不过在五维世界里，你已经成为了被观察者，这个世界的层次性决定了在这里一切可能的事物都会发生无论几率多小，你看看……”

郝志说完，指着不远处一片虚空的世界，这个混沌的厂房内部的空间已经没有了距离概念，三个人就好像身处一个混沌的鸡蛋壳内部，又仿佛这鸡蛋壳的内部已经是整个宇宙的无限空旷与辽远似的。

在那里，两个搏杀的身影留下的一连串轨迹的末端，马休倒地身亡，而另外一个乐乐正两眼发直地看着自己手里的蓥钢战刀……

“那是另外一个层次的结果！”郝志慢慢地说，“任何一个行动，甚至是想法，都会在这个世界里被分割出来，成为一个分道扬镳的时间轨迹，而能量较强的结果最终保存下来，成为主体世界。”

“谁的主体世界？”乐乐终于领会了一点五维空间的奥秘，“如果我杀马休是一个起因，必然有两个结果，在我的角度，杀了马休是能量较强的主体世界，而在马休看来，肯定不愿被杀是能量较强的主体世界……那最后时间轨迹消失，保留下来的会是哪个？”

“两个都会保存下来，不过你活在马休已死的世界，而马休活在你没有杀掉他的世界，这就是平行宇宙！在分歧产生的瞬间，你们已经不在同一世界了，我们目前还能站在一起说话，前提是我们三个都活在这一切都是我的假设这个前提下。”郝志淡淡地说，“血月指挥官很聪明，他在这个世界里预置了一个自己的影像跟我们对话，用一段‘你们再也逃不出五维空间’的对话让我们的心里产生这个想法，而在这个想法诞生的一刹那，我们永远逃不出五维空间的平行世界就已经产生了，而随着我们拖的时间越长，这个结果就会逐渐占领主要能量分布，成为主体世界，剩余的那些已经逃出去的可能性就会随着几率缩小而逐渐成为时空轨迹，慢慢的消失掉……这样一来，我们就真的被困在‘永远无法逃离’的陷阱里了！”

“太狡猾了，可是也同时会产生一个我们已经逃出去的结果不是吗？”乐乐问道。

“那个我们能逃出去的结果可能已经出现，不过是另外一个平行世界，对于走上分岔路的我们没有任何意义，那个世界里的我们或许已经冲出去杀掉了敌人的指挥官，一切都还在继续……可是我们目前还在这个五维空间里，无论我们怎么再多次的重复去设问，我们能逃出去吗？结果永远都会分化成两个，而我们三个，是始终活在‘没有逃出去’这一部分的人，所以我们真的是永远逃不掉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马休不关心这些复杂的空间理论，只关心怎么解决目前的问题。

“除非，冲破五维空间的限制！”郝志冷冷地说，“五维空间是四维曲率闭合的结果，展开五维就能回到四维，而只要能逃进四维，我的能力就能带你们回到三维现实世界！”

“也就是我们要爬到那个冲破可能的树枝之上，至于逃不出去的那个可能，就自然会逐渐消失掉？随意的复制和抹掉世界……我怎么感觉好奇怪呢？”乐乐忍不住吐槽，“这个宇宙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情况存在？”

听乐乐这么一说，郝志也忽然陷入了沉思，他以前只是听空间物理学家跟他说过这种可能，而王琰珂在地国科学院的时期，也有一段时间对郝志的能力特别感兴趣，她找他去科学院做过许多的测试和研究，试图分析郝志的跃迁能力，想通过科学的手段解释一个人怎么能靠自己的力量就穿越时空，但是分析结果一直没有什么大的突破。

后来有一次，王琰珂和郝志一起晚餐的时候，看着餐盘里的洋葱，她忽然说了一句奇怪的话：“郝志，你有没有想过，未来的某一天我们都会消失，可这一切会保存下来？”

当时郝志只顾欣赏王琰珂在烛光下曼妙的侧影，并没有在意她说的话，于是追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王琰珂笑了笑，没什么，你看你吃的，满嘴都是！

说完拿起一张餐巾，轻轻地帮他擦去嘴角上沾着的果酱，那是郝志记忆中和王琰珂在一起的无数美好片段之一，他喜欢爱琴海的风，让世界在黄昏的时刻变得明亮温柔起来……

“有一天我们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但是过往美好的一切都会保存下来……”郝志反复斟酌着王琰珂的话，他以前一直以为王琰珂所指的不过就是一段恋情在双方记忆中永远保存的意思，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会忽然跳进自己的脑海，又联系起刚刚乐乐说的那些，“随意复制和抹掉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