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冷，不冷，比新被子还暖和哩。”老娘笑着说道。</p>

“娘，你咋没吃？”狗娃看到老娘死死地攥着窝窝头，却是一口没吃。</p>

“娘不饿，狗娃吃。”</p>

“俺吃饱咧。”狗娃看着娘递到眼前的窝窝头，咽了口口水，拍了拍自己灌饱了冷水的肚子，“不信娘听，咚咚咚。”</p>

“狗娃。”</p>

“欸。”</p>

“娘昨天梦到恁爹了，他问俺黑娃回来没。”老娘絮絮叨叨说道。</p>

“提他做啥子。”狗娃恨恨说道。</p>

他恨大哥，大哥说要去打鬼子，扔下老娘和他就出了家门。</p>

大哥黑娃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好后生，上过半年学堂，识字，如果大哥在家的话，他们家不会这么惨，不会被欺负成这样子。</p>

老娘叹了口气，她知道幺儿恨老大，她知道幺儿苦。</p>

她的心中却只有牵挂，牵挂那个不知道在哪里，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的黑娃。</p>

不，俺的黑娃一定活着。</p>

俺的黑娃聪明的咧，一定活着咧。</p>

狗娃不说话，掰开黑窝头，小口小口的喂进老娘的嘴里。</p>

老娘吃了两口，便不愿意再吃，“狗娃吃，娘饱了。”</p>

……</p>

市府二路，翡翠公寓的二楼走廊里。</p>

小黑靠在墙角，大口大口的吐着鲜血。</p>

他的肚子插着一把匕首。</p>

看着围过来的日本兵和伪警察和特务，他一动不动，似乎已经认命，安静等待生命的流逝。</p>

一名日军军曹走上前，狞笑着看着这个自投罗网者。</p>

小黑张了张嘴巴，大口的污血涌出口。</p>

“他说什么？”日军军曹问一个特工总部的特务。</p>

特务蹲下来，凑上前听。</p>

“太君，他在喊娘。”特务笑着说道，他谄媚的看着军曹，“这人想他娘了。”</p>

“娘？”日军军曹哈哈大笑。</p>

日本兵，伪警察，特务们都跟着哈哈大笑。</p>

军曹一伸手，从手下士兵手中接过一柄三八式步枪，他打算亲自用刺刀挑死这个人。</p>

“娘，爹，娘，狗娃……”小黑的目光涣散，他仿若看到了自己回到了寿光的家，那破烂寒冷却又温暖的茅草屋，累的驼背的爹，花白了头发的老娘，还有那调皮捣蛋的狗娃。</p>

还有邻村的二丫，她的辫子又黑又长，他最喜欢看二丫一扭腰甩辫子，那辫子晃啊晃的，晃得他心里痒痒的。</p>

娘还说要攒钱给他娶二丫呢。</p>

他咧嘴笑着，用尽最后的力气拉动怀里的手榴弹拉弦。</p>

白烟冒起。</p>

一开始并未引起日本人和伪狗子的注意，等到他们看到那白烟的时候，都吓傻了。</p>

“俺娘，黑娃回家咧。”</p>

轰隆！</p>

……</p>

咚。</p>

寒风卷来，吹动了茅草屋那破破烂烂的篱笆门。</p>

咚咚咚。</p>

吱呀。</p>

篱笆门晃动，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p>

“狗娃，黑娃，黑娃。”蜷曲在麦穰铺盖的老娘突然睁开眼睛，“狗娃，你看看，是恁哥回来了吗？恁哥……”</p>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票，拜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