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四凶将，分别掌管军、政、财、谍，而我们流沙，也要从这四方面着手。”</p>
看了看流沙的核心们，他继续道：</p>
“首先，我们要建立一个横跨七国的商业帝国，进行合法的贸易，获取利润。</p>
其次我们要广纳江湖中的奇人异士，即为官员提供保护，防止夜幕暗杀，又借此，壮大自身。</p>
第三，我要借助司寇之职，推举忠贞贤才，入朝为官，立足朝里。</p>
最后，我们要建立自己的情报，洞悉天下和我们敌人的每一步动作。”</p>
“说的很好！”</p>
卫庄微微一笑，道：“不过，想要达成你的雄心，有一样东西，不可或缺！”</p>
“是什么？”</p>
“钱！”</p>
说到这个，韩非脸色一下窘迫起来。</p>
好吧，流沙很穷，他韩非，韩国的九公子，更穷！</p>
…………</p>
第二日，卫庄找到了韩非。</p>
“我有一个朋友，要引荐给你。”</p>
“朋友？”</p>
韩非微微一笑：“据我所知，你这个，从来没有朋友。”</p>
又上下打量了一番，道：“你似乎，刚刚和人打完架，呼吸略有急促，但心脏强而有力，没有受伤，显然不是生死相博。</p>
我……或许知道，你要给我引荐的人是谁了。”</p>
卫庄神色淡然：“那你见还是不见？”</p>
“能见到鬼谷传人的另一位——盖聂，我自然很感兴趣，还请卫庄兄带路。”</p>
韩非说完这句话后，眼中闪过一抹郑重。</p>
因为他知道，盖聂他现在还有另外一重身份——秦王嬴政的第一剑术老师兼护卫。</p>
半个时辰后，卫庄带领韩非来到一座清幽的小院。</p>
一进门，便看见了装束淡雅、俊朗不凡，好像一个奶油小生般的男子，立身于门前。</p>
他持剑抱拳，自我介绍道：“在下盖聂！”</p>
卫庄扫了他一眼，直接走到了一边，抱剑靠墙，闭上眼睛，将施展的空间，全部让给了韩非。</p>
“韩非见过盖先生。”韩非还以一礼。</p>
盖聂目不斜视，说道：</p>
“听闻韩公子师从小圣贤庄荀夫子，却着有五蠹，其中有一句，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何也？”</p>
荀子属于儒家，而盖聂平时的行为，又偏向于侠道。</p>
此刻提出这个问题，属实尖锐。</p>
这让韩非的神情也严肃起来，道：</p>
“百家学说，也有分野，就像鬼谷，分为纵与横。</p>
而儒也分为腐儒跟王儒，侠也分为凶侠和义侠。</p>
腐儒者，一味追求恢复周礼，以圣人治天下，却忽视时代日新月异，不知与时俱进，因地制宜。</p>
侠，仗剑行凶，为己私利，是为凶侠，不顾安危，挺剑而出，是为义侠。</p>
孟子曰，虽千万人，吾亦往矣，这才是儒之侠者。”</p>
盖聂内心认同，嘴上则平静的道：“看来九公子对剑，也颇有研究。”</p>
“我哪敢在两位鬼谷传人面前说剑，不过庄子，有一篇说剑，深得我心。”</p>
“愿闻其详。”</p>
“剑分三等，庶人剑、诸侯剑、天子剑。</p>
好勇斗狠，招摇过市，为庶人之剑。</p>
以勇武为锋，以清廉为锷，以贤良为脊，以忠圣为铗，为诸侯之剑。</p>
以七国为锋，以山海为锷，制以五行，开以阴阳，持以春秋、行以冬夏，举世无双，天下归服，是为天子之剑。”</p>
“在我看来，九公子主张的严刑峻法，也是一把治世良剑。”</p>
“乱世用重刑，法既能惩恶，也能扬善，如是而已。”</p>
盖聂再次持剑抱拳施礼，让开了去路，用手指向一处小院。</p>
“请！”</p>
在那里，嬴政已等候多时。</p>
…………</p>
“我听说，身处在井底的青蛙，只能看到狭小的天空，却不知，在这破败的庭院中，又是如何写出谋划天下的文章。”</p>
嬴政背负双手，也不看韩非，径直问道。</p>
“有些人没有见过汪洋，以为江河最为壮丽，而有些人，却可以通过一片落叶，看到整个秋天。”</p>
韩非说着，从地上捡起一片落叶。</p>
“所以，你是后者？”</p>
“行万里路，才能得见天地之广阔，而我，曾经流浪。”</p>
“为何流浪，难道是家国不容？”</p>
“为了寻求一个答案？”</p>
“什么样的答案？”</p>
“我曾问过自己的老师一个问题，天地间，是否有一种冥冥中的力量，在掌控众生的命运？”</p>
“你的老师如何回答？”</p>
“老师说，有！”</p>
“那又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p>
韩非不答，反问道：“所以，这就是你在这里等我的原因？”</p>
“我只是在散心，四处走走，看看。”</p>
“走走，难道是因为家国不容？”</p>
嬴政一时沉默。</p>
“我先回答一个，你并不想知道问题的问题吧！”</p>
“是什么？”</p>
“你会死！”</p>
“你说什么？”</p>
嬴政有些惊怒，转过头来。</p>
却听韩非又道：“区别是，什么时候死，怎么死！”</p>
“难道你知道？”</p>
“我说，我曾穿越时间长河，看见过自己的死亡，你相信吗？”</p>
“我……不相信。”</p>
“死其实并不可怕，每一个人都会迎来死亡，不是吗？”</p>
“你到底想说什么？”</p>
“你刚才问我，天地间是否有一种超越生死，在冥冥中掌控命运的力量？”</p>
“不错。”</p>
“高山变为深谷，沧海化为桑田，夏冬的枯荣，国家的兴衰，人的生死……真是神秘莫测。”</p>
韩非的声音，突然高亢起来。</p>
“十年可见春去秋来，百年可见生老病死，千年可叹王朝兴替，万年……可见斗转星移。</p>
如果凡人用一天的视角，去窥视百万年的天地，你说，是否就如同井底之蛙？”</p>
“这就是你的答案？”</p>
韩非微笑着，接住一片从树上掉下来的落叶。</p>
“这种力量就在身边，充盈整个天地，当你静下来聆听时，它就像一首歌。</p>
你……听到了吗？”</p>
两人不约而同，闭上了眼睛，似乎在聆听那天地间，美妙的乐曲。</p>
良久，嬴政睁开眼睛，向韩非施了一礼。</p>
“韩非先生，政受教了！”</p>
在小院的不远处，顾遥静静的看着这副场景，聆听着他们的对话。</p>
见他们的谈话到了尾声，他突的，身形一动。</p>
ps：这个世界，想写个幕后黑手流，结果，高估自己的水平，卡的欲仙欲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