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乐言靠近看了看裴朝的眼睛，他猜测丧尸是没有痛感的。</p>

所以裴朝一定感觉不出来眼睛干涩，但方乐言相信裴朝是有恢复可能的，所以即使裴朝感觉不出来，他也还是担心会损坏了眼睛。</p>

正常人类有眼泪，眼眶是湿润的。</p>

裴朝戴着的帽子遮住了光线，方乐言看不清就伸手轻轻撑了撑他眼皮。</p>

看见裴朝的眼睛没有任何异样，没有像外面那群游荡行尸一样会腐坏。</p>

可能因为裴朝已经变成了灰瞳，所以他的眼白没有任何血丝痕迹。</p>

干净的就像刚出生的婴儿。</p>

眼神也像。</p>

这让方乐言感觉内心一片柔软，就好像自己是带着个大个子的小孩儿，自发的想要照顾他的一切。</p>

“给你换副新的。”</p>

因为离得近方乐言的音量很轻，温柔到给了丧尸很大的安抚作用，安安静静盯着他。</p>

裴朝近距离看方乐言白净的皮肤，笑起来的时候睫毛末梢弯弯，嘴角也有个柔和的小弧度，颜色润泽嫣红。</p>

乐乐好看。</p>

丧尸低头就咬住了方乐言的下嘴唇。</p>

怕乐乐变成外面那样又笨又臭的样子没敢用牙齿，就像含手指那样轻轻嘬嘬。</p>

那点吮吸感让方乐言脑子“嗡——”</p>

他感觉自己浑身绷紧，惊吓和紧张同时拉扯他的情绪，懵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p>

迅速把裴朝推开，脸色呼呼发热。</p>

眼神像受了惊的兔子，眼角微微泛了红连嘴唇都不敢动一下，面对裴朝再次伸过来的手，方乐言转身就跑。</p>

“我去包里找美瞳。”</p>

裴朝不知道方乐言心里在想什么，因为这时候小队长的脑子里一片空白，跑到主卧拉开了旅行包所有拉链。</p>

把衣服翻出来一大堆就是没用脑子想想东西放在哪。</p>

队长只是不想停下动作，队长只是呃……紧张。</p>

紧张到心跳太剧烈都没注意跟着过来的丧尸，转眼又被裴朝给吓了一跳，方乐言面对危险那么多次都没有现在心慌。</p>

他努力平复了点情绪，这才从一堆日用品底下找到美瞳盒子，一边拆包装一边好好的跟丧尸讲道理。</p>

“……不能咬嘴。”</p>

方乐言还想多说点什么，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怎么解释不能“咬嘴”的原因。</p>

【估计裴朝也不知道谈恋爱是什么意思。】</p>

而小队长拆包装盒的工夫，可不知道裴朝不仅听见了他心里想的话，并且还完全能理解“谈恋爱”的意思。</p>

裴朝只是感染了病毒导致分辨能力有些丧尸化，但他并不完全是一只丧尸。</p>

他记得自己曾经也是乐乐这样的，记得脏了要洗澡，记得人类要吃饭排泄，他也记得自己所有的屋子记得别墅就是自己家。</p>

他能分辨自己喜欢谁。</p>

但是方乐言并不相信。</p>

“乐乐。”</p>

方乐言取出一排日抛美瞳正打算撕开包装，抬头瞬间就被裴朝攥住了手，并把他手里的盒子扔到床上。</p>

拽着他的手朝自己衣服里塞，裴朝穿的是件纯黑色冲锋衣，拉链还是方乐言给他拉好的，怕别人发现裴朝皮肤异样是直接穿的严严实实把脖子几乎全盖住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