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婷等了半天就等到这么一句答案。</p>

戈山说那个半夜偷偷摸黑过来看他的人不是他哥。</p>

那是什么？</p>

杨婷都被这种答案气的笑出了声，只是笑的明显不高兴，让戈山都感到害怕。</p>

“那他是谁？”</p>

“如果不是裴朝知道他是你哥，如果今天在外面吃亏被揍甚至被打死的是他！你也能躲在窗户内听着无动于衷？”</p>

这些问题直接戳在了戈山心口上。</p>

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会怎样做，从知道戈岸出现的那一刻他就懦弱的像个傻子，脑子里已经没有能够清晰选择的思维。</p>

这团队里全是异能者，多数在能力上都能赢了戈岸。</p>

如果梁野没有中立，如果于大力没有跳出去拉偏架，如果裴朝没有早就知道那是戈岸，如果方乐言顾全大局选择站在马烁这边。</p>

那挂彩的是戈岸，受伤的是戈岸。</p>

那他又该怎么做。</p>

像杨婷直白戳痛的那样，躲起来继续装作不认识，然后后半辈子永远会记得这个懦弱的画面。</p>

“……我没办法原谅他。”</p>

戈山的眼角也泛起酸涩，如果时间可以抹去一切就好了，如果他可以忘记这个城市里发生的一切就好了。</p>

在杨婷咄咄的眼神注视下，他退了两步缓缓蹲下身去。</p>

把自己的身躯隐藏在低矮的暗处。</p>

“他杀了阿宇。”</p>

杨婷默默看着那个像是想把自己俯低藏起来的人，以前的乖张外向都悄悄荡然无存，终于无奈揭开自己不想提起的伤疤。</p>

“阿宇。”</p>

“是我最好的朋友。”</p>

这个名字杨婷知道，从被变异尸群攻击戈山崩溃往外扑的时候叫的就是这个名字，她早就知道这是戈山心里提不得的人。</p>

“你哥杀了他？你亲眼看见你哥杀了他？”</p>

杨婷不信，他宁愿相信是有什么非要去毁灭的缘由，也不会相信血缘相连的哥哥会做伤害弟弟的事。</p>

她执拗的刨根问底。</p>

戈山也心里的难过也被这空气中飘荡的淡淡烧灼味道给击碎。</p>

“我家其实就在这。”</p>

“末世以后我们就在这个城市，因为提前注射过疫苗，当时还不知道自己会觉醒什么乱七八糟奇怪的异能。”</p>

“明明每次我们都能找到最好的逃生路线……可还是很快会被大群大群的丧尸包围。”</p>

“……我不知道啊……那时候我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异能是吸引丧尸……”</p>

如果戈山能早点发现是自己吸引的尸群，那阿宇根本不会死。</p>

这种扎在心底缝隙里不断往里钻的愧疚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让他每每梦到阿宇无助的被尸群淹没撕扯。</p>

满地流出的鲜血和被抓挠分食的画面。</p>

戈山在黑暗里呜咽出了声。</p>

无论他怎么把自己藏在厚厚的被子里，把卧室垒成一个四面围拢的窝，他像个缩头乌龟一样在里面藏藏躱躱。</p>

都没办法忘记那种画面。</p>

“……我害死了阿宇……是我害死了他……”</p>

光是一个男人崩溃的哭声，也能让杨婷想象到当时发生了什么，她走过去蹲在了戈山对面。</p>

伸出手把对方揽过来，给了对方个发泄的肩膀。</p>

“你不知情，不是你的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