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要吃肉,搞快点,今天还得出去喝酒,那死婆娘给我留钱了吗?”</p>
何父只要一出声小崽崽就下意识抖一下, 这是多年挨打养成的身体习惯,声音支支吾吾的回了句不知道。</p>
毕竟何母生怕小崽崽偷钱,所以从来不跟小崽崽说家里的钱都放哪里。</p>
何父似乎是因为昨天发泄的不错,今天难得没有为难小崽崽,只是嘟嘟囔囔的在家里四处胡乱翻着,这家里已经不剩什么家具了。</p>
钱自然也好找,而且妈妈从来不藏钱,任由爸爸出去喝酒赌钱。</p>
小崽崽所有的动作都是轻手轻脚的,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被注意到后打上一顿。</p>
厨房里的厨具小崽崽都会用,如果不会的话等待他的只有挨饿。</p>
在锅里放了一点点油,外面的油很贵,有一次小崽崽不小心放多了还被何母疯狂的吼了一顿,可明明爸爸每次都拿着几百块钱出去赌都没事。</p>
虽然只放了一点点油,但是肉味就像是有意的钻进小崽崽的鼻子里,他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吃过肉了。</p>
家里的肉只有父亲才配吃。</p>
煎了一小块肉,又煎了一个鸡蛋,还有蒸好的馒头,小崽崽端着饭递到何父面前,看着何父狼吞虎咽的吃着早饭,肚子忍不住的咕噜咕噜叫着。</p>
可何父就像听不见一般,自己吃饱了盘子一扔拿着钱就走了。</p>
关门的声音极大,隔壁邻居不满的吼叫了一声,也只得到何父的叫骂。</p>
等何父彻底走后空气都安静了下来,小崽崽盯着盘子里那剩的一点点油水忍不住咽了咽口水。</p>
锅里还有半个馒头,小崽崽就着那一点点油水便解决了早餐,即使加热过的馒头软乎乎的,但是小崽崽已经不知道吃了多少年,不过能吃上食物已经足够让他开心了。</p>
身上的伤口还是很痛,趁着家里没人,小崽崽偷偷去了妈妈的房间,里面有一个医药箱,小崽崽每次都会偷用一点。</p>
但是不敢用多,用多会被妈妈发现,妈妈说这些药很贵,他不配用,说小孩子身体好,很快就会恢复的。</p>
可药洒在身上也很痛,小崽崽只依稀知道这些药的用处,那个颜色深深的是最好用的,虽然抹上去很痛,但是见效很快。</p>
用完后小崽崽按照原来的位置摆放好这才出去收拾客厅。</p>
他就像是这个家的宠物,心情好的时候给颗糖吃,心情不好的时候给顿打吃,昨天因为爸爸喝酒砸的稀烂的一切都要由小崽崽来收拾。</p>
家里的一切在夜晚都成了碎片,嘶吼和尖叫也成了夜晚的交响曲。</p>
地上的玻璃碎片闪着寒光,也许一个不注意就会在手上留下一道血痕,可如果不收拾的话,得到的也只是妈妈的谩骂和爸爸的殴打。</p>
没人觉得这活不该是一个九岁的孩子来干。</p>
所以小崽崽手上才有一层薄茧,还有似充满补丁的伤口,在瘦的伶仃的手上格外的违和。</p>
往常这个时候收拾了家里所有的地方小崽崽就会再回那个充满腐朽的被子里躺着,在无人的地方发着呆。</p>
空洞的生活似乎只有疼痛能带来一丝波澜,所以小崽崽惧怕爸爸又讨好爸爸,他是一个矛盾体,想远离又渴望被拥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