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有桓站着，目光静静的落在二人身上。</p>

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p>

他想让许步薇看看周于书落了什么下场，用残酷的刑罚来让她彻底死心，尽管这样，面前人会更加记恨他。</p>

但现实就是如此，甚至会更加残忍。</p>

“满意了吗？”他道。</p>

许步薇缓缓回过头，这句话问的极为讽刺，是再一次刺向她的利刃。</p>

“到此为止，至少你们都还能留有一命，若是你想像他一样，尽管去试。”</p>

他的声音有些沉，像是在威胁着什么，可说话声又是极为平静，会让人生出一股错觉。</p>

以前许步薇总是想为什么，为什么他会舍得这样对所有无辜的人。</p>

现在她明白了。</p>

“因为站在这里的，不是你至亲至爱之人，所以你可以冷眼旁观，可以随意开口拿捏一个人的生死。”</p>

可她不能。</p>

这些都是她的亲人，她只能拼命去反抗。没到最后一刻，谁也不能预知结局。</p>

她非要试一试。</p>

徐有桓不知道许步薇下了更大的决心。</p>

寂静无声的牢狱里，没有人再继续开口，但这份默然，却足以让人心绪混乱。有人从外头匆匆赶进来，率先打破了这个沉重氛围。</p>

士兵附耳而言，紧接着，她看到徐有桓眼底多了分恍惚，神情微变。</p>

这道细微的动作让她察觉到了，没等许步薇多想，他已经朝手底的人吩咐道：“把她带回营帐，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见她。”</p>

徐有桓跨步离开。</p>

*</p>

接连几日，文琅派人在当初途经的地方彻彻底底的搜查了个遍，士兵的尸体都被运回了军营，却没有传来任何许步薇的消息。</p>

这是一场难熬的考验。</p>

卫怀胥时常在想，比起看到她奄奄一息的场景，这样一个完整的人，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就这样彻底消失，她会去哪里？</p>

答案不言而喻。</p>

他为此夙夜难寐，在这世间，似乎想不出一个万全之策来救回这个人，而所有的担忧都源于，卫怀胥没有办法孤身前往。</p>

若他只是一个寻常百姓，他可以就当自己是一个贼，可以不管不顾的，偷偷潜入北秦营帐当中。甚至不用这个身份，若他只是一位籍籍无名的小兵，或许可以稍稍摒弃这些沉重的责任一走了之。</p>

可这似乎是不可能的。</p>

就似冬日积雪历久难消，他不可能一瞬间便能得以解脱。</p>

青年默默的坐在书案前，他的脸色是白的，唇也是白的。中箭之后身子还未能痊愈，披风散落在肩头，不知何处吹来一阵风，烛灯倏然间灭了。</p>

纸张在外力的作用下胡乱的掀起，卫怀胥没有管那么多，只抬头，便察觉窗外的月色毫无征兆的流进来。</p>

士兵随即踏步进来。</p>

仅存的一盏灯照亮他，青年眉间的神色晦暗不明，他垂眸刚欲落笔，便听人开口。</p>

“大人……信帖已经派信使送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