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载宪的胳膊还没好，用另一只手帮着大叔，抵住了不断靠近的小卷毛。其他人陆陆续续下车，年轻男人掏出怀里的枪，瞄准着小卷毛。</p>

郑载宪在打中的一瞬间脱手，带着因为脱力而行走缓慢的宥莉下车。</p>

小卷毛被打趴在地上，再抬起头来，已经完全看不出面部，已经不是人类的形状了。</p>

“我的脸，我的脸怎么了吗……我要……照镜子……”</p>

拿枪的大叔开了几枪，发现不管用后，迅速撤离，顺手拿走了公交车上的油桶，朝着还在公交车上蠕动的小卷毛泼了过去，最后一路倒到跟前。</p>

拿着喷火器就要点燃。</p>

小卷毛已经蠕动到了公交车底下，原本只有头变异的他，在蠕动中变化着身形，身上的肉体开始变化，逐渐的长出了无数张脸，胸口是无数的嘴巴，眼睛，杂糅到一起。</p>

小卷毛在看到地面上的汽油反射出自己脸的一瞬间，大吼了出来。</p>

“不……好……看！”</p>

声音出来的一瞬间，大叔和身后的几人被掀翻在地，喷火器也掉在一旁。</p>

小卷毛的身体已经变成一大滩肉块，上面是无数张嘴巴，所有的嘴巴都在呐喊，“不好看！不好看！”</p>

声音大到让所有人都捂住了耳朵，音量还在持续加大着，有种穿透耳膜，直达脑袋的感觉。</p>

“这不是我的脸！”</p>

“啊！”</p>

众人紧紧的捂着耳朵，旁边公交车上的玻璃因为音波全部被震碎。</p>

音量已经大到就算是捂住耳朵，却还出现了耳鸣。</p>

尹智秀捂住耳朵，看向小卷毛，和他面前的一地汽油。</p>

她用一只手捂住左耳，忍着铺天盖地的眩晕感，缓缓地靠近。</p>

“你看我的脸……好看吗？”</p>

尹智秀捡起喷火器，摁下开关。</p>

幽蓝色的火焰顺着地上的汽油蔓延到小卷毛身上。</p>

小卷毛怒吼着：“我的脸，我的脸……不许烧我的脸！”</p>

小卷毛带着浑身的火焰扑腾着，无数的嘴张开，尖叫着。</p>

尹智秀扔掉手上的喷火器，当着小卷毛的面，对着他说。</p>

“你丑的要命。”</p>

随着火势的加大，小卷毛变成一摊肉泥，再也没有刺耳的声音。</p>

“姐姐！你醒来啊！你快醒……”</p>

英秀在旁边拉着姐姐的手，不停的呼唤她醒来，哭着看宥莉给她做人工呼吸。</p>

宥莉的哮喘突然发作，翻着白眼，在快要倒下时被李恩宥接住。</p>

尹智秀像是感受到了什么，放下捂着耳朵的手，英秀在她右边不停的哭喊着，她却一点儿都听不到。</p>

旁边的人不断的顶上，持续的人工呼吸。</p>

李恩宥怀里抱着病发的宥莉，手颤抖着从她身上拿出药，给她吸着药。</p>

旁边，众人垂眼祈祷着，郑载宪上前死死的抱住英秀，不让他看。</p>

“呼……”</p>

秀英大喘着气醒来，不断的呼吸新鲜空气，看着突然跑过来抱着自己痛哭的弟弟，和揽着自己的幼儿园妈妈，红着眼大哭了起来。</p>

李恩宥看着哮喘过后，不断努力呼吸的宥莉，手颤抖的扶着她，眼里是劫后余生的庆幸。</p>

郑载宪看向一旁站着的尹智秀。</p>

尹智秀一边的世界变得安静又陌生，她的右耳从里面开始渗出鲜血，她笑着看向众人，右眼却滑下一滴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