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刑天不得不杀死一名战败之后喋喋不休的异人,这让他极为恼火,“为什么你们不肯听话呢?艺不如人,就得承认,就得付出,难不成让比你更强的人奉献神力?唉,你们太让我失望了。从前的武林好歹有个门槛,不守规矩的人不让进,你们……根本不懂什么叫规矩。”
被杀的异人被抛进火堆,战胜他的人站在廊下瑟瑟发抖,兔死狐悲,哀叹失去“药人”,同时也是真的害怕李刑天。
李刑天仰天长叹,“世人皆醉我独醒,杯中无酒何以堪。本来我一天最多杀两名异人,今晚或许要破例了。神船在上,我李刑天若是再多杀人,实是被迫无奈,求神船原谅,尽量压制我的杀气。”
比武已经进行得差不多,只剩少数异人还没有比过,所有人这时都站在廊下,看着篝火附近的李刑天,谁也不敢吱声。
李刑天收回望向星空的目光,看向众人,突然笑了,“田间杂草繁且多,我举刀镰尽除之。佳禾见我如甘露,我见佳禾喜滋滋。不守规矩、不配当异人者会越来越少,最后你们都会茁壮成长,变得跟我一样。”
还是没人敢吱声。
屋子里的两个人听到了外面的声音,太子丹小声道:“明白我的用意吗?”
胡桂扬笑着摇摇头。
“你是聪明人,应该明白。异人一旦分出强弱,强者就要保住已经到手的果实,轻易不会反对我们两人,就这么简单。”太子丹露出得意的微笑。
“这是你的主意?”
太子丹的笑容一下子消失,冷冷地说:“当然,难道你以为是李刑天想出来的?”
太子丹推门出屋,向守在门口的杨十恶使个眼色,这回立刻得到理解,杨十恶进屋去将自己的“药人”抬出来。
“还有没比武的吗?”太子丹问。
“就剩几个。”李刑天看向角落里的几名异人,“谁也别想瞒过我的眼睛。”
“你们还在等什么?”太子丹也看过去。
数名异人立刻离开廊下捉对厮杀,正好够双数,没有落单的人。
异人的打斗颇为凶猛,招数却很简单,基本就是比试谁的力量更大,很容易分出胜负,也有处于下风却不服气、不认输者,全被李刑天拉开,“你以为自己还能反败为胜吗?痴心妄想,所谓人心不足蛇吞象,说的就是你。”
最后一对打斗者也已分出强弱,李刑天向太子丹道:“结束,不算你我,一共九十二名异人,四十六强、四十六弱,正正好好。万事俱备,只欠金丹。”
太子丹又露出微笑,“大家想必对我推荐的疗法还有疑惑吧?”
众异人的确心存疑惑,只是不敢表露出来。
“咱们立刻就可以验证一下。”太子丹最喜欢这种胸有成竹的感觉。
廊下的梅娘子马上道:“我没法再试。”
梅娘子不用比武,她的丈夫在东跨院里昏迷不醒,一两天不可能运功助她治病。
“当然,梅郎中与胡桂扬都是初成异人,神力不纯,不能用来治病。但是这里有一对异人可以。哪位是江东侠?”
“在。”江东侠从廊下走出来,他是异人当中少有的武功高手,特意选择一位看上去较弱的对手,一举获胜。
“你有一枚极品金丹?”
江东侠点下头,从怀里取出金丹,高高举起,“已被用过一些。”
“只被用过一点,足够了,请两位过来。”
江东侠大步走来,向太子丹和李刑天分别拱手致意,没说什么,然后转身看向廊下,他的“药人”还站在那里没动,他知道,用不着自己出面。
果然,李刑天开口道:“你想反悔吗?规矩,我刚刚说过规矩有多重要,你不会让我失望吧?”
“药人”一步一停地蹭过来,那是一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满脸泪水,终于走到江东侠面前,壮起胆子说:“我想……再比一次。”
李刑天怒道:“你明明接不住人家三拳五脚,还比什么?没有一点自知之明吗?”
“药人”哭得更厉害了,“他、他花招多,神力……未必就比我强……”
李刑天握紧拳头,被太子丹拦下。
“你叫什么名字?”
“毛、毛升旺。”
“嗯,你从前是郧阳府大户人家的仆人,对吧?”
毛升旺十分惊讶,眼泪也止住了,“对,你怎么知道?”
太子丹微微一笑,“我还知道,你成为异人不久,就将主人一家全都杀死,从此逃亡江湖。”
毛升旺更加吃惊,好一会才道:“主人家不是好人,他们……”
太子丹摆下手,“好坏并不重要,他们是凡人,你是异人,自有生杀予夺之权。”
“嗯,我有。”毛升旺喜欢这种说法。
“事到如今,你弱他强,他也有权让你献出神力。”
毛升旺又要哭,太子丹拍拍他的肩,觉得自己说得已经非常明白,转向江东侠,“你的病症是什么?”
异人往往隐瞒真实的病症,以假象掩饰,江东侠决定实话实说:“我有胯下隐疾,目前已经侵入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