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发威,升官,感动,懊悔(2 / 2)

“下官学了十日。”

宋庠觉得自己现在得了痒痒病,却没东西能挠到那个地方,这句话就像是一个痒痒挠,一下就搔到了他的痒处。

“十日?”

他很严厉的问道:“若有谎话,老夫这里可不饶人。”

“是十日。”

唐仁很坚定的回答道。

宋庠呆住了,边上那个鸿胪寺的官员大抵也猜出了些什么,同样呆住了。

“老夫有事,你等自便。”

宋庠一溜烟就进了宫,等见到赵祯时,第一句话就是:“官家,那心算多教些人吧。”

当初推行心算时,枢密院和三司都有些不情不愿的,赵祯也憋着,就等着心算发威,然后这两家跑来求自己。

按照他自己的推算,这个时间应当得是一两个月,可这才过了多久?

他心中大乐,面上却不显,“为何啊?”

宋庠想起当时的态度,就有些尴尬:“……枢密院礼房主事唐仁昨日查出了鸿胪寺的错账,很快。”

赵祯依旧是淡淡的问道:“有多快?”

朕也会不爽,不爽就会让你们难受。

宋庠老脸一红,“翻看着就一路算了下去,就像是看书。”

“哈哈哈哈1

赵祯心中大快,忍不住就笑了起来。

他当初被沈安憋屈了一次,现在都还回去了,只不过对象变成了宋庠。

宋庠只能是尴尬的站在那里,然后辩解道:“初二时沈安在文试上独身击溃辽人,臣当时震惊不已,可事后想来这门秘技定然要多年学习,所以……”

“所以你就觉着此事不着急?你就觉着沈安的秘技有问题?”

宋庠低头,这是认错的姿态。

赵祯乐够了,觉得近期的郁闷都消散了,才说道:“唐仁……我记着当初和辽使交涉,半步不退的就是他吧?”

当时唐仁得了沈安的指点,于是就面对辽使的威胁寸步不退,让赵祯印象深刻。

宋庠赞道:“官家的记性真好,臣万万不及。”

在枢密院淡然面对下属谄媚的宋庠,此刻面对着帝王也只能低下头。

这就是阶级。

千年以降,无数王朝都用它来维系着国家的稳定。

赵祯微微点头,说道:“沈安立功了。”

宋庠苦笑道:“是,功劳不校”

心算所及之处,都是沈安的功劳,这事儿……怪不得所有人都喜欢著述,都希望自己的心血能成为显学。

儒家就是这么一门学问,在汉代借机上位,直至如今。

但是官家说这个做什么?

宋庠心中微微警惕,担心官家要给沈安加官。

“官家,那少年毕竟还年少,得给子孙留些余地才好啊1

你把他弄高了,以后的接班人还敢不敢用他?

赵祯的眉间微微皱起,却是有些惆怅。

“沈安说他不回枢密院……那就少了个副承旨……”

……

唐仁回到礼房后,威严的看着下面的官吏说道:“此后要仔细查看鸿胪寺的账簿,那边可是个钱粮的出口,若是把控不严,贪腐就会横生。”

“是,主事。”

外面有人进来,却是礼房主事张文和曹云。

曹云冲着张文努努嘴,示意是这货要来,我是看热闹的。

他被自家的皇后堂姐给警告过几次,所以不敢和沈安作对,对沈安罩着的唐仁也多了些好脸色。

张文笑眯眯的道:“听闻唐主事气跑了鸿胪寺的人?这礼房上下都扬眉吐气了,我吏房也与有荣焉啊1

唐仁皱眉道:“何事?”

沈安不回来,那个副承旨的官位就空悬在那里,人人想坐。

张文看了一眼那些官吏,就笑了笑。他觉得有必要让唐仁心神不宁,如此心中才舒畅。就说道:“鸿胪寺那边好像有些怒火……”

鸿胪寺这次丢人了,据说内部发生了一次类似于‘政变’般的争吵,而引爆这一切的正是唐仁。

你虽然做的没错,可却把鸿胪寺得罪惨了啊!

宦海无常,鸿胪寺现在低头了,可一年后呢?几年后呢?

等你唐仁落在他们的手中时,那就是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唐主事,相公来了。”

唰!

所有人都束手而立。

“见过相公。”

宋庠嗯了一声,威严的道:“唐仁。”

唐仁上前一步,谄媚的一笑,说道:“相公,下官在。”

丑态毕露啊!

边上的人不禁心中哀叹着,心想这等溜须拍马之人竟然能做一房的主事,而我等堂堂正正的君子却只能屈居其下,当真是憋屈到了极点。

宋庠的眉间全是威严,淡淡的道:“此后你就是副承旨了,要好生去做。”

他看了在场的人一眼,然后转身离去。

在场的人都站在原地,无人动弹。

曹云的眼中全是嫉妒的火,但想起皇后的交代,就强压了下去,拱手道:“恭喜恭喜,此后还望唐主事……不,是唐承旨,以后还望唐承旨多多关照了。”

曾经的平级同僚摇身一变,就变成了自己的顶头上司。

这滋味当真是……难受的想打人啊!

张文的面色潮红,心中的妒火几乎要烧昏了头。

他强忍着,强笑道:“见过唐承旨。”

说完他就后悔了。

该叫的恭谨些,否则唐仁事后给小鞋穿怎么办?

他抬头看去,却见到唐仁双眼通红,泪水盈眶。

他哽咽道:“若非是待诏……某……某哪有这样的机缘,想到待诏某就感激零涕,诸位还请见谅,某要去请见待诏……否则心中不安。”

大家都出声劝慰,唐仁只是点头,然后去找杜子陵告假。

杜子陵知道他升官的好事,就笑着批了。

四房的官吏站在那里,看着唐仁擦去泪水,上马出去。

良久,有人喃喃的道:“当初若是紧跟着待诏,那今日的某……”

后面的话他没说出来,但却人人知晓。

——那今日的某会不会就是接替副承旨的那个人呢?

一种叫做懊悔的情绪弥漫在枢密院四房的官吏心中,让他们难过的无心公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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