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就不能吧,黑着个脸做什么?
张八年突然拱手道:“保重。”
啥意思?
沈安不解,等出了大门后,后脑勺就挨了一巴掌。
“哎呀!”沈安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拔腿就跑。
老包怒火冲天的追杀上来,“你竟然唆使包绶去爬房顶……他刚才爬到了屋顶……”
上屋顶就上屋顶吧,怎么了?
沈安被一路追杀出去,等被打的满头包后才知道包绶闯祸了。
那孩子喜欢高处,只是这次却选错了地方,竟然爬到了洗澡的屋顶上。而好死不死的,下面正好有一个女仆洗澡,听到有人上了屋顶,就裹着一块毛巾逃了出来。
一块毛巾能遮住大半身体,可还是露肉了。
女仆嚎哭,虽然包绶只是个毛孩子,但她露肉被男仆们看到了,那种绝望伤心……
老包忍不住啊!于是包绶屁股遭殃,此刻正趴在家里养伤。
回到家后,王雱竟然也在。
“元泽,你的亲事如何了?”
“差不多了。”提及亲事,王雱的眼中就多了亮光。
人在世间是孤独的,娶个媳妇,两人互相取暖,人生有伴。
“安北兄,上次你说了什么民意调查,是怎么弄?”
“这个简单,等某去换身衣裳回来再说。”
沈安觉得身上有血腥味,就去换了身衣裳,回来给王雱说了民意调查这档子事。
“老百姓对某件事是什么一个看法,要想知道并不难……”
“走访。”王雱想起了官员最爱用的方式。但凡官员们想知道百姓在想些什么,都会去下面调查。
“走访?”沈安笑了笑,问道:“是便衣还是官服?”
“大多官服。”王雱也笑了,却是那种鄙夷的笑,“他们以为自己穿着一身官服,百姓见了就会畏惧,然后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可结局往往是一无所获。”
千年以降,官本位的价值观不断在扩张,官员们渐渐的远离了百姓……
到了后来有人称呼官员为父母,父母官……
天地君亲师,除去天地之外,百姓要敬畏帝王,其次便是亲。
亲,我是官员,也就是你爹妈,你听不听?
肯定得听啊!否则大板子一顿狠抽,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父母。
“是啊!他们觉着穿了那身官服就无往而不利。”沈安对此颇有些感慨,然后得意的道:“某这个民意调查却不同,咱们不让官家人去,要么是闲汉,最好的是学生,学生没威胁啊!百姓看到学生就觉得亲切,嘴再甜一些,理由更为国为民一些,那些百姓会不说出自己的意见?”
沈安想起了后世那些站在红绿灯的年轻男女,他们拿着厚厚一摞表格,见到人就来一句,“不好意思,我们是公司的,最近在做一个调查,耽误您一会儿时间……”
这种企业行为的调查大多扑街,但现在不同啊!
“现在的百姓还算是淳朴,没那么多戒心,一问一个准。”
沈安很是自得,最后问道:“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王雱说道:“想在学生里查一查,看看他们对书院的教学有何看法。”
“好!”沈安欣慰的道:“书院的根本是什么?就是学生。学生们在想什么,这个值得咱们去深究。某看这种调查以后要经常弄,弄清楚了学生们在想什么,书院才好对症下药,持续改进咱们的办学条件和教学方式。”
“你又成长了。”沈安欣慰的拍拍王雱的肩膀,“那个左珍还在炸鹌鹑呢?”
王雱点头,眼中多了温柔之色,“是啊!劝她不要炸了,可她却说不炸心中会发慌。”
“这是没有安全感。”
“安全感?”王雱聪明绝顶,但若是论阅历,沈安能直接碾压他。
“对,安全感。”
沈安想起了自己前世下岗后的心情,那真是没着没落,觉着这就是世界末日,安全感一丝丝都没有。
“炸鹌鹑是她安身立命的根基,如今和你定了亲,可她却会担心……哎哎哎……你去哪?”
嗖的一下,王雱就消失了。
他一路去了那条街巷。
“王郎君又来了?”
“这是来看左娘子呢,不是某说你,都要成亲的人了,怎么能让左娘子在外面这般辛苦呢?”
“你可是衙内,赶紧把左娘子接回家去吧。”
王雱一路板着脸,等看到左珍时,她正在炸鹌鹑。
外面有十余人在排队,生意好的不行。
一个和离的女子竟然被一个衙内给看中了,这个瓜太大,引得不少人经常过来看看左珍,想看看这位是如何的倾国倾城,引得王安石的儿子不顾身份的来追求她。
这是由头,来了之后自然是要买一只鹌鹑的,结果一吃就大声叫好,于是这里就有些后世网红店的意思。
“你来了。”
左珍很忙,只是匆匆看一眼王雱。
这个女人的浑身上下都在喜悦,而原因就是钱。
以前王雱以为她是喜欢钱,但经过刚才沈安的一番分析之后,他明白了,左珍是喜欢钱带来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