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皱眉道:“走吧,在某想打断你的腿之前,十息……消失。”
嗖的一下,钟定就没影了。
“跑的真快啊!”
沈安不禁赞叹着,“若是百米比赛有人威胁要弄死参赛者,最好后面放头虎,估摸着世界纪录都不是事啊。”
而在外面,赵五五在低声教导,“那个男子是权贵,你要记住,权贵的眼中并无……郎君说的什么?”
“节操。”果果的声音很清脆。
“对,节操。”赵五五双手托了一下胸口,继续说道:“他们没有节操,此时的谄媚和哀求只是权宜之计,日后有了机会,当你衰弱时,他们会把今日的屈辱十倍还给你,那你要如何做?”
果果犹豫了。
“要不……就让他变穷吧。”
果果说完就如释重负的道:“我要睡觉了。”
赵五五含笑送她回去,稍后回来。
沈安在看书。
赵五五见了不禁暗自钦佩。
大晚上郎君还在钻研学问,这份精神汴梁能有几人?
“郎君。”
她走了进去,福身。
沈安念念不舍的放下手中的书,问道:“果果怎么说的啊?”
这本书是汴梁新晋的一位家写的,故事曲折离奇,说一位读书人和一个二婚女子相恋的故事。
这故事让沈安隐约想起了王雱和左珍。
“小娘子说让他穷。”
“好。”
沈安拿起书,继续看这个故事。
尼玛!
他看到了什么?
竟然婚前私通……
啧啧啧!
希望王雱别看到这本吧,否则这位家大抵要完蛋了。
他抬头,见赵五五还没走,就问道:“还有事?”
赵五五点头,“郎君,您已经功成名就了,为何还要苦读呢?”
呃!
沈安淡淡的道:“学无止境……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我辈当自勉。”
赵五五福身告退。
第二天早上,沈安才吃了早饭就有人求见。
“小人黄寅,见过沈郡公。”
黄寅看着很富态,微笑的时候看着很可亲,可沈安知道此人在早些年的时候,亲手杀了十余人,然后才奠定了自己在北方走私的地位。
这样的一个走私商人,在汴梁应该要夹着尾巴吧?
可黄寅的衣着华贵,和低调不搭边。
“钟定当年威胁小人,小人无奈,就把皮革出给了他,价钱不算好。”黄寅一进来就自顾自的说话,“小人多次筹谋,想断了他家的货,可那群权贵抱成团,小人无可奈何。所以昨夜沈郡公一句话,小人欢喜不胜,感谢。”
他躬身。
沈安看着他,说道:“你是个聪明人,供货给钟定,大概也是看中了权贵的关系。”
什么无可奈何,对于走私商人来说,他们有的是法子来换个靠山。
“沈郡公……高见。”被沈安揭穿了之后,黄寅依旧笑眯眯的。
“以后只管做你的生意。”
沈安的话很轻,却让黄寅喜上眉梢……
他毫不犹豫的再度躬身,“此后沈郡公一句话,小人水里来,火里去,若是有半句不肯,死无葬身之地。”
沈安淡淡的道:“水里火里沈某不需要你去,只是莫要把大宋的好东西送过去,否则你就算是逃到了海角天涯,沈某也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算是全了你今日的誓言。”
汗水从黄寅的额头滴落,他颤声道:“是,小人以前弄过铜钱过去,后来就不敢了。”
铜钱对于大宋而言就是战略物资,能以货易货是最好的选择。而辽国最为依赖大宋的铜钱作为流通货币,所以各种渠道一起上,其中走私最多。
沈安看着他,“某早就知道。邙山军当年在辽境打草谷,曾经攻破官员宅院,找到了些有趣的东西……”
噗通!
黄寅跪下,低头道:“小人任凭沈郡公处置。”
这是个有趣的人。
沈安笑了笑,“好生去做你的生意。”
黄寅直至出门时依旧浑身是汗。
他觉得自己是死里逃生了,昨晚他若是有半点犹豫,按照沈安的性子,当即就会收拾他,把他和钟定一锅端了。
好险呐!
沈安最恨走私商人,当年在雄州时,曾经一举端了榷场那些大宋官吏和军士,就是为了走私。
庄老实干咳一声,说道:“郎君说了,边境那边的辽人贪婪,最喜烈酒和香露,此两样东西暗香都有,你可去寻王天德采买……”
香露的经销权很严格,一直都是原先的那波人,外人几度尝试失败后,也就放手了。
黄寅没想到沈安竟然对自己网开一面不说,还给了香露和烈酒的经销权,一时间不禁站在那里哽咽不休。
“某……沈郡公厚恩,某……某此生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