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富相来了。”
沈安睁开眼睛,“知道了,让他等着。”
他慢条斯理的起床,到了前面时还在打哈欠。
“昨夜喝多了?”富弼看着笑吟吟的,压根就看不出自家女婿被沈安暴打的恼怒。
“是啊!”沈安坐下,见是浓茶就摇头,庄老实赶紧去换。
“你家早饭吃了什么?”
“吃了汤饼,还有馒头……”
“真是不错啊!”
富弼就这么和沈安扯淡一刻钟,然后起身告辞,最后纠结的说了一句话,“安北,多谢了。”
昨夜女儿回了娘家,哭诉冯京被沈安打的好惨,他亲自去看了,确实是惨。可他此刻却必须要来道谢,这憋屈的感觉,让他想吐血。
等他走后,庄老实不解的道:“郎君,他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冯京最近不大稳,有人想动他。”
“谁?”
“吕诲他们。”沈安站在外面,伸个懒腰,“冯京毕竟是富弼的女婿,就算是反对新政,可也不会下狠手。于是吕诲他们就想换个更狠的人。可某昨夜的一顿暴打把冯京给打惨了。
被某打惨了的旧党官员,顷刻间就成了万众瞩目的英雄。冯京算是因祸得福,枢密副使的位置自然也就稳固了。”
“这合着您打人还能帮人?”庄老实觉得自己怕是听错了。
“当然。某去睡了,没事不要打扰。”
沈安打着哈欠回去了。
富弼一路回到了政事堂,韩琦见他进来,就问道:“早上你很告假是何意?”
富弼坐下说道:“去了榆林巷。”
韩琦笑了笑,“沈安昨夜把你女婿打惨了,怎地,你去理论了?”
富弼摇头,“吕诲他们准备换掉老夫的女婿。”
韩琦还不知道这个消息,“不会吧。”
“冯京亲口对老夫说的,这几日他焦虑不安,求了老夫好几次,可老夫也没办法啊!可……”
韩琦压压手,“可昨夜沈安一顿暴打,旧党那边定然有不少人会说冯京让沈安恼怒了。能让沈安恼怒的自然是旧党里的大才,谁敢换他?啧啧!沈安这是既打了你女婿,还得了你们翁婿的感激,这小子,手段真是黑!”
富弼苦笑道:“是啊!所以某让女婿去感谢一番,可沈安下手太狠了些,冯京的脸肿的和猪头似的,还掉了两颗牙,哎,没脸去。”
“哈哈哈哈!”
韩琦不禁大笑了起来。
“诸位相公,王韶那边怕是晚些就到京城了。”外面来了个小吏,通禀此事。
韩琦一怔,“王韶……他上次上了奏疏,说是打下了河湟二州,可有官员弹劾他,说他擅自出兵,用什么……用那处有良田千亩为由出兵,可最后一看,也就是几亩荒地,要验证一番才是。”
“嗯,若是谎言,定然严惩,否则以后谁都能撒谎出兵,那和前唐有何区别?”曾公亮有些恼火。
众人点头,然后处理政事。
时光流逝,韩琦觉得差不多了,就伸个懒腰,“这宰辅也不好做啊!整日事情多的做不完,老夫在想,何时能放个长假,好生歇息一番。”
“明日如何?”
有人在后面说道。
韩琦这话只是个笑话,作为首相来说,他哪里会舍得给自己放假。他刚想骂人,却觉得这个声音太熟悉了。
“官家!”
就在门外,赵曙带着张八年和陈忠珩皱眉看着他。
“韩卿可是累了?”
赵曙昨夜看了歌舞,‘龙心大悦’啊!现在的心情却还不错。
“臣只是玩笑。”众人起身相迎,赵曙进来后,说道:“有人说王韶要回来了,还带来了不少好东西,朕想看看西北那边有什么好东西。”
韩琦笑道:“西北那边最多的就是牛羊。”
“或许吧。”赵曙想起了王韶,“王韶朕记得,他当初在西北一战击败了西贼的叛逆。后来西北报捷,说是打下了河湟二州,朕不胜欢喜啊!他说此次还带来了其它好东西,让朕有些好奇。”
“能打下河湟二州,在朕看来这就是意外之喜,当初沈安说王韶可独当一面,朕还有些迟疑,就想着西北那边没什么大敌,那就让他去试试,没想到竟然给了朕这般惊喜,可见沈安的眼光不错。”
韩琦等人只能称是,前面的想法都没法说出来了。
“来了!陛下,王韶来了,好多人!”
“好多人?”赵曙不解,笑道:“诸卿,与朕去看看?”
“是。”
宰辅们放下手头的事儿,跟着赵曙一起出去。
众人一路到了皇城门内,就见前方两排军士,中间的全是些羌人。
“这是……”韩琦想到了一种可能,不禁狂喜。
王韶来了,他的脸看着多了些黑红,近前后行礼,说道:“陛下,臣在西北大小三十余战,收河湟二州,打到了积石山,一路击溃羌人不计其数,这些都是头人。”
他回身指着那些俘虏,一脸的平静。
可赵曙却已经震惊了。
他对王韶占据了河湟二州已经满意的不能再满意了,堪称是惊喜。
可王韶此刻却又给了他一个惊喜。
“你打到了积石山?”赵曙最近经常看地图,脑海里已经出现了那一块。
打到积石山,也就是说,王韶又攻取了河湟二州那么大的一块地方。
祖宗啊!
朕又开疆拓土了!
赵曙不禁喜上眉梢。
“是,臣不敢妄言,此处有当地的部族头领归降,来人,带了来。”
王韶言行稳重,带着一种让人信服的气息。
稍后来了个头领,行礼说话,虽然结结巴巴的,却让人听懂了。
“见过陛下。”
这就是献俘。
赵曙不禁大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