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九娘也没闲着，她记得煜哥以前说过学堂的饭不好吃，所以她打算做几道煜哥喜欢的，给煜哥送去，还有那个朱慈，他今日帮煜哥解围，她记得朱夫人说过朱慈喜欢吃什么，就一起做了，打算正午的时候带过去。</p>

原本她是打算央请顾廷之一起去的，可看样子他是不能了。</p>

她拎着食盒递给彩凤，刚要坐上马车，就看到一身黑色劲装的顾廷之急急追了出来，原本以为他要出去，她轻轻点头，却没想到他冷着个脸，最后竟然掀开帘子上了马车，惊的她微微张嘴，都忘了喊出发了，最后还是顾廷之对着马车拍了几下，提醒车夫可以出发。</p>

学堂并不远，两人到的时候，学堂刚散，家里有条件的都让人用食盒送了饭菜，还有附近的农户学子，和商户学子，走的交了钱，在学堂吃，走的订了酒楼的菜，每到时间，酒楼就会来送菜。</p>

裴九娘忘记跟煜哥和书童阿四说，煜哥还好，他专注度很好，一直在练习上午学的新字，书童阿四却急了。</p>

裴九娘嘱咐他不能让煜哥一个人，所以他只能守着煜哥，可又担心饿到世子，因此四处张望。</p>

裴九娘和顾廷之就是这个时候到的。</p>

把食盒交给阿四。</p>

裴九娘悄悄走到煜哥身边，见煜哥面前的宣纸都已经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煜哥正写她从未教过的新字，很认真，认真到她坐下了好一会儿煜哥都没发现。</p>

最后还是她打开食盒，把煜哥爱吃的鸡腿放在他面前，他才突然惊喜抬头，看到是裴九娘，小脸一喜，嘴巴微张，喊她，“阿娘？”</p>

“乖，饿了吧，阿娘做了你喜欢的，快来吃。”</p>

她把饭菜拿出来，又嘱咐阿四把给朱慈的送走，然后就看着煜哥吃饭。</p>

“煜哥，在学堂怎么样？夫子待你好吗？”</p>

煜哥嘴里塞的满满的，对她点头。</p>

她怕他噎着，就嘱咐他，“喝水。”</p>

母子二人倒是把顾廷之给忘了。</p>

顾廷之好不容易送走来跟他行礼恭维的山长夫子，等寻到母子俩，就看到母子俩一个说一个吃，不知怎么，看着这一幕，他心里好像某个地方软了。</p>

他观察了一会儿，煜哥似乎很少说话，跟别的嘴巴闲不住的孩子很不一样，加上刚才夫子山长也跟他提过煜哥用功聪明，可似乎就是不太开口说话。</p>

他倒是不觉得这是什么问题。</p>

他小时候似乎话就不多，跟比他小几岁的弟弟比，他大概一年说不了对方一天的。</p>

喜欢说话的孩子总是讨人喜欢，刘氏就更喜欢顾晏之。</p>

所以，他觉得裴九娘没有因为煜哥不爱说话就不喜欢煜哥，这一点，他觉得她做的很好。</p>

他走过去，站在裴九娘身后，正要开口，母子二人却都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他看在心里微微有些不适。</p>

看着他瞬间耷拉下去的脸，他顿了一下，还是坐在他身边，看着他写的铺满纸的字，低沉出口，“你喜欢写字？”</p>

“……”</p>

裴九娘和顾煜都有些懵，互相看了对方一眼，俩人都没说话。</p>

顾廷之脸上闪过一抹子尴尬，一向面对敌人都不畏惧的将军，突然竟然生出一股子奇怪的感觉，他，他竟然不知道怎么跟自己的儿子媳妇相处？</p>

尤其儿子？</p>

他想起在塞外，他见过那里牧民驮着孩子，孩子骑在父亲肩膀特别高兴，他低头看了一眼瘦小的他一只手就能提起来的顾煜，大手一捞就把孩子提溜起来，正要往脖子上放，却传来顾煜吓哭的声音。</p>

裴九娘也急了，见煜哥吓得小脸皱巴巴眼睛都红了，跟护崽的老母鸡似的，直接抬手就给了顾廷之一巴掌。</p>

然后，一把把顾煜抢下来抱在怀里。</p>

顾廷之懵了，猩红着眼看着裴九娘。</p>

裴九娘轻哄顾煜，怔了一下，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也懵了。</p>

她，她竟然打了顾，顾廷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