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女儿稚嫩的声音，楚明月才止住哭泣，抬头，却看到裴九娘主动冲她递过来一块帕子，上好的布料，绣着兰花，她颤抖着伸出手，却又在碰到的时候快速缩回手，然后冲裴九娘摇头，“不，不用了，别弄脏了。”</p>

“楚明月，我来，是想问你，你当真要一直守着这么一个老颠婆，被她磋磨，耗尽生机，到时候你年幼的女儿无人可依？还是想冲破桎梏，为自己，也为你年幼的女儿求取一线生机？”</p>

“我，我当然…”</p>

“你到底是谁？你来哄骗她，你诱拐，我知道了，你是窑子的老鸨，想诓骗这个贱货…”</p>

“把她嘴巴捂住。”</p>

裴九娘眼底一紧，急忙冲同来的婆子道。</p>

接着便有两个婆子上前扣住喋喋不休满嘴喷粪的颜母。</p>

有人看到，不禁大惊，“光天化日，怎么？”</p>

“她当众对侯府主母不敬，堵住她的嘴巴都是轻的。”</p>

闻言，原本还想替颜母说话的顿时闭上嘴巴。</p>

颜母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一身贵气的裴九娘，顿时不敢相信，侯府主母，竟然会为了楚明月这么个贱人来。</p>

楚明月拉着如兰，一起走出小院儿，到了僻静无人的地方，她才如梦初醒，想给裴九娘行礼，却被裴九娘及时拦住。</p>

“明月，咱们以前不熟，可我知道你，我来，是想问你，愿不愿意去国子监做女夫子。”</p>

“什，什么？”</p>

闻言，楚明月果然怔住，一双眼睛都写满了不敢置信，半晌才嗫嚅道，“国子监从来没有女夫子。”</p>

“以前没有，不过以后会有，你只需要要告诉我愿不愿意。”</p>

“我…我不配。”</p>

楚明月眼底的光快速闪过，又快速寂灭，低着头，搓着手，大滴大滴眼泪滑落。</p>

曾经，她也是京城名门闺秀里一颗耀眼的明珠。</p>

她楚家虽然算不上豪门，可衣食无忧，父亲是读书人，素来有清誉，母亲也疼爱她，她也曾跟其他女子一样斗诗抚琴，向往未来，那时长公主推崇女学，放出豪言女子也可入学也可为官，她第一次听到那么大胆的话，爷觉得新奇，后来还偷偷写过一些策论，想让人呈给长公主，可却被长兄楚淮安拦下给了父亲，父亲训斥她离经叛道，中了长公主那疯妇的毒，后来把她关在家里，不许她楚门，又火速给她定亲。</p>

楚明月突然想起以前，眼泪滑落更猛，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块帕子，是裴九娘塞给她的。</p>

“明月，你很好，我以前看过你写的策论，很好，你不要妄自菲薄，而且，你还年轻，你要努力为自己和偶尔活出一个未来，如果你愿意，我会让人代你照顾颜母，你的女儿，也可接入侯府，对外，我会收她为义女，以后跟我的煜哥同吃同住。”</p>

“你，你为何？”</p>

楚明月不敢置信，她实在是想不通，她和陪酒娘素来没有私交，更谈不上相熟，而且她知道她和顾兰芝不睦。</p>

“大概是咱们都一样的命苦，我或许你我都不喜欢顾兰芝，总之，我给你时间考虑，如果你想通了，就来找我，不过，我想楚家那边或许会不同意…”</p>

说完，裴九娘蹲下，给如兰擦了擦有些脏兮兮的小脸，虽然还小，可以能看出是个漂亮地小姑娘。</p>

她的煜哥眼光不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