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多么想昏过去,嘎呗儿一下就昏过去,昏的彻底,昏的敞亮,昏的口吐白沫,昏的啥都不知道。
因为我那时已经完全崩溃了,这种感觉就好像是一个屋子里跟好朋友讲鬼故事,讲着讲着你那个朋友就直接在你面前来了个大变活人,咔吧一下就没了的感觉是一样的,老天爷,我怎么会想到那苏译丹竟然也不是人呢!?
她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要害我?我不知道,很明显,凭我那蛀虫思维的大脑根本无法想出个所以然来,没出息的我,当时只是想着快点昏过去。
就这样昏过去吧,啥也别想了,第二天天亮再醒过来吧,恩恩,就这样吧,就这样吧!
可真的能就这样么,不能,我当时直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俩眼睛顺势上翻,可哪成想我的体质竟然这么好,素质竟然这么抗吓,只是不由自主的蹦跶了一下,发出了一声绝望的吼叫后,直接跌坐在了地上,竟然还出奇的精神。
吗的,谁说人受到了绝大的惊吓就会昏过去的,我感谢他奶奶个后脑勺子,我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倒霉敲门倒霉到家了,可是就在我坐在地上的时候忽然才觉得,原来我不是倒霉到家了,而是倒霉给倒霉哭丧,倒霉死了!
由于我忽然的喊叫声,让那些本来还在花坛两边赏菊的亡魂们顿时发现了我,我直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就跟架子鼓似的,咚哧咔哧咚哧咔哧咚咚咚咚咚咚哧咔哧的乱跳,就好像如果跳的再快点儿都他娘的会从嗓子眼里面蹦出来打到我的上牙堂一般。
那些亡魂们见到我的出现,竟暂时停止了抽泣声,而是愣愣的望着我,我和他们对视,直感觉一股凉气出现,自己从天灵盖儿一直凉到了后脚跟儿,天哪,怎么敢想象,我居然面对着这么多的鬼,而且还是那种看上去都模模糊糊好像投影似的亡魂!
这太吓人了。
而‘它们’,很明显不像我怕它们那样怕我,相反的,在短暂的寂静之后,竟然全都哭哭啼啼的向我飘了过来,我张大了嘴巴,看着它们一点点的向我靠近同时还发出那种渗人的哭声时,竟然浑身无力,就连起身都无法做到。
原来当你真的面对‘鬼’的时候,是这样的恐怖,天哪,我会死么,我会死么?难道我就这么挂了!?挂的这么不明不白?!
就在我不知道该想些什么的时候,忽然我的左脸传来了一身剧痛,啪的一声,我这才喊了出来:“啊!!!1
就在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的时候,忽然只见一道纤细瘦长的身影立在了我的面前,居然是那苏译丹!!
只见她背对着我,面对着那些逐渐逼近的鬼魂,似乎有些恼怒的骂道:“真是会给人添麻烦,真怀疑你是不是男人?”
什么叫我给人添麻烦?不是你吓唬我的么大姐!?我当时已经愣住了,不知道这个‘女鬼’为什么还要站出来,难道它是想跟那些日本兵的鬼魂一起来活吃我么?不会吧,不要啊!
令人惊讶的是,当时苏译丹竟然并没有要吃我的意思,只见她猛地一甩手,从自己迷彩服的口袋里面掏出了好几张黄纸,她将那些黄纸随手一扬,那些慢慢逼近的鬼魂的脚步竟顿了一下,而苏译丹趁着那些鬼魂暂时停住的时候,立马转身拽住了我的衣领向后跑去。
当时我真的哭了,娘的,它是想独享我啊,它这是不想跟别人平分而是想独自吃我身上的排骨啊靠!!
她的力气很大,我在慌神儿之间竟然被她拽了起来,但是由于求生的欲望,所以我开始不停的挣扎,我一边拽着她冰冷的手一边对着她大声叫道:“别碰我,我不好吃,求求你你别拉我衣服行不行!1
情势紧急,苏译丹回头望了望我,它对我骂道:“你抽的什么风?!快跑啊!1
我跑你大爷个罗圈腿!!我望着它那张好像已经在太平间停了七八天的死人脸,差点儿吓尿了裤子,于是我便绝望的吼道:“在这儿也被吃,跟你走也被吃,吗的你们为啥非要吃我呢?!我求求你了放过我吧,大不了以后我成天给你烧纸还不行么!1
我才知道,原来我的口才这么好,很久之后,我的那位写网文的朋友跟我解释,他说估计这也正是逆境之中求生存,绝望之中开启了基因锁的道理…………
可我当时哪儿想那么多了,天可怜见,我当时只是很纯粹的想要活命而已,你想啊,这前有狼后有虎的,哪儿还能想那么多啊?而那苏译丹见我这样,顿时皱了皱眉头,她也没言语,只是迅速松开了我的衣领,同时一把抄起了我的左手,飞快的将还在我小指上插着的针拔了出来,针拔出后,我又是一阵疼痛,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那指针竟然又插在了我的中指外侧,这一针插下不要紧,我顿时觉得脑袋里面‘滋’的一声,同时浑身一颤,等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见那苏译丹竟然又变回了先前的模样。
这是怎么回事儿?我望着苏译丹,她没给我说话的机会,只是又一把拽住了我的衣领,然后用力的拉着我往回跑,我刚开始还想反抗,可是她却对我说:“你刚才中邪了,不想死的话就跟我走!1
我中邪了?怎么回事儿?
当时的情形真的是万般凶险,短短的几分钟之内,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以至于我根本无法去思考着到底发生了什么。
中邪,这个词太好解释了,就是说人在某种环境下收到了某种外界的干扰,看到了某种不可能出现在常理之中的东西,以至于做出了某种正常人不会做的事情,有人说幻觉就是中邪的一种,但是这种说辞可信度不高,而对我而言,中邪的最好解释就是我爷爷姚四儿的那个故事,老瘸子说当年他就是因为中了邪所以才会寒冬腊月光屁股在雪堆里面打滚儿。
难道我刚才也中邪了?说实在的,我真的有些不相信,毕竟当时我接触的东西还是太少太少,以至于那时我的心里面,这苏译丹依旧还是一个‘脏东西’,只不过这个‘脏东西’要比我们身后的那一群‘脏东西’看上去要顺眼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