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月垂下眼皮。</p>
他应该从现有的这些王爷中间入手。</p>
皇帝登基不久,但手下的兄弟都很安分。</p>
实在是因为拖得太久了,先帝直到七十岁才嗝屁让位,皇帝登基都四十多了,手下的兄弟也被先帝收拾的很服帖,明面上实在是兄友弟恭。</p>
非要说怀疑,那么肃太妃所生的平王可算一个。皇帝是嫡幼子,庶长子没熬过他亲爹,五十多岁时先一步寿终正寝,二弟活着,但是名分上就比皇帝差一步。</p>
皇帝登基后,把这位唯一兄长封为平王。</p>
先帝中宫只得皇帝一个儿子,各位太妃生下的皇子倒是有不少,但大家年纪都不小了,分别给了官职,守着老婆孩子许多年,渐渐也没了野心。</p>
最小的殷王最得宠。他是先帝老来得子,又是最宠爱的妃子难产生下的,因此养在皇后膝下,和皇帝还算亲厚。</p>
皇后着意教导了他许多淡泊名利的思想,因此这殷王在皇帝登基后选了个喜欢的封地,就一溜烟的跑了。</p>
其余的……</p>
秦昭月回到他私邸的书房中,开始研墨写信。</p>
附有图样一封——这是杨树镇的两名守卫、以及当时刺杀路大将军的黑衣人的共同特征,他们的小指上有相同的刺青,图形简单,像一对并起的翅膀。</p>
秦昭月在蜡烛上烤干墨迹,把信纸卷好,塞进竹筒。</p>
他唤景存进屋:“把这个寄送给路进炳,加紧。”</p>
景存收下竹筒,道:“殿下,那个叫做吾叶的郎中从京城跟来了。”</p>
秦昭月一怔。</p>
这么久忙忙碌碌,他都已经忘记了这两个人。脑海中浮现吾月的脸,秦昭月摇头。</p>
“他到这里来了?”秦昭月问。</p>
“是,他说有万分火急的事情要见你。”景存道。</p>
“让他去花厅见我。”秦昭月道。</p>
……</p>
吾叶坐在花厅的椅子上,见秦昭月进门,立刻起身:“太子殿下!”</p>
不等秦昭月说话,吾叶劈头盖脸一顿训斥:“你怎么能离开如此之久!要不是我听侍女说你没带着我给你的药走,你是不是要成了脑袋空空的傀儡才能想得起找我!胡闹,实在是胡闹!”</p>
秦昭月哽住,他哪被人这么训斥过?但也的确心虚,他压根没把吾叶说的蛊毒一事放在心上。</p>
无他,实在是一点儿症状也没有。</p>
吾叶拉着他坐下,挽起秦昭月的袖子来把脉。</p>
他脸色渐渐凝重起来。</p>
“怎么?”秦昭月问道。</p>
“不应该。”吾叶没头没尾说道,换了一只手接着摸,“……不应该啊。”</p>
“什么不应该,你说清楚些。”秦昭月蹙眉。</p>
“是个好消息,从脉象上看,这一月来不曾服药,殿下的蛊毒并没有继续发展的势头。”吾叶说道。</p>
“那不应该什么?”秦昭月问。</p>
“恐怕我先前的判断有些偏差。”吾叶从随身带着的药箱中拿出一个瓷瓶,拔开塞子放在秦昭月面前,“殿下,浅吸一点瓶中的气体。”</p>
景存就站在旁边,伸手拦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