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应俭的角度看来却是另一回事。</p>

家中传信说顾栩愚痴，依赖顾大石，因此他才这么着急紧张，想要赶紧接近顾栩掌握一些主动权。但几日接触下来，顾栩并不蠢，反倒颇有城府，也有自己的人手，受顾大石摆布的可能性很小。</p>

所以他不那么急了。</p>

发回家中的信件也是如此说的，可苏牧玉怎么还是派人来刺杀顾大石？</p>

顾大石撒谎的可能性也不大。这人眼神澄澈，似乎是对顾栩一心一意的好，所作所为看不出算计的样子。</p>

三人一起沉默了一阵。</p>

“我回去再查一查身边的人和事，有隐患就立刻除去。”毫无头绪，顾越只能这样决定。</p>

他又道：“苏少爷，小栩父母的身份你应当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p>

苏应俭道：“既然顾栩都告诉了你，那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p>

他将当年的事说了一遍。</p>

苏家苏老爷子和妻子共有三子一女。三个儿子分别是大房的苏牧英，二房的苏牧玉和三房的苏牧华，如今老大老二都是一品大员。女儿是苏老爷子夫妻老来得子，近四十岁才有的心尖尖，名为苏怀月。</p>

苏应俭是三房苏牧华的独子，并没有见过苏怀月这人。</p>

只知道，苏怀月拖到十八岁才嫁人，嫁的是幼年时惊鸿一瞥的慎王世子顾慎。顾慎十岁时就和老慎王去了江南封地，不知怎么，这二人十一年后又续前缘，不顾局势也要结为连理。</p>

苏老爷子宠爱女儿，但对时局也有感悟，以辞官养老为由向皇帝讨这个恩典。先帝自然不愿，但老慎王当时也拖着病躯到了京城，上请赐婚，两相一逼，先帝不得不同意了。</p>

毕竟老慎王和苏家都有恩情，他不好看着一个辞职避嫌，一个快死了，都不松这个口。</p>

顾越提问：“他们为什么一定要这个赐婚，直接自己办婚礼不就行了？”</p>

苏应俭道：“当时苏家和慎王本就被皇帝忌惮，再一声不响把婚结了，不得把先帝老头吓死？”</p>

也是。</p>

两个有实权和影响力的大家族不对立就算了，还结婚绑在一起，相当于这屁股下的皇位有刺啊。</p>

“我还听说，本来先帝有意把三姑姑许给皇帝当后妃的，但两个人年纪差的有些多，他实在拉不下这个老脸，所以……”</p>

“啊？皇帝多大？”顾越吃惊。</p>

“皇帝六年前登基，那会儿就四十岁了。”苏应俭答道。</p>

好像是差的有点多，这要是赐婚，苏老头不想反也给逼反了。</p>

苏应俭接着讲。</p>

世子和苏怀月的婚礼很盛大，一路红妆迎到了云溪封地。不过老慎王一年多之后很快过世，顾慎成了新的慎王。</p>

老慎王过世之后不久，就听说慎王夫妻有了儿子。不过苏老爷子年事已高，从没见过这个唯一的外孙。</p>

“唯一外孙？老爷子的妾室也没有女儿吗？”顾越问。</p>

“没有，我倒是有很多叔叔。”苏应俭道。</p>

怪不得这么宠爱，真是女主配置啊。这俩人的故事可以写本书了。</p>

有了孩子差不多七年后，江南忽然传出慎王造反的消息。据说先是赈灾的银子被私吞，然后是云溪当地挖出了金铁矿却没有上报。当时已经登基的现皇帝派人调查，好像真的找到了慎王谋反的证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