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康这人其实不错。”右边那人却忽然改口，“说不定是那东家的问题……小兄弟，有什么事我们进来说？我看你们有好几个人。”</p>

“是是。”顾越笑着点头，跟着这人进了店内。大概意思到了就行，也不是真要就这么开始蛐蛐刘康。</p>

到了牙行内，那老板模样的人找了个单间，请顾越单独进去。</p>

两人在屋内坐定。</p>

“你是想打听些什么吧？”那老板笑眯眯问道。</p>

“兄弟真是聪明。”顾越惊叹道，“你咋知道的？”</p>

“那刘康仗着自己和官府有些关系，横行霸道有几年了，这平湖镇看他不顺眼的人到处都是。”老板笑着说。</p>

老板问道：“不过看你有些眼生，是外地来的？”</p>

“正是。我听说这里有来钱快的活计，便千里迢迢赶了过来，结果……”顾越说了一半就收住话头。</p>

“怎么，你也被刘康骗去了？那你是怎么出来的？”老板很是惊奇，“据我观察，叫进了刘康那牙行的工人，就没再在平湖镇见过。”</p>

“我们半途觉得不对，结伴逃走了。”顾越道：“……他在半路就开始搜刮工人们的财物，人人都叫盘剥了一遍，我们合计这不是个好去处，便……”</p>

这段话是顾越结合周秀语的描述编的。</p>

老板道：“八九不离十，你们是要被带到马蹄山附近的那个矿里去。”</p>

“哦？刘康只说那是个体力活，没说到底是什么……这位兄弟可知道什么一二？”顾越拿出一两银子。</p>

本来可以多给点，但他人设就是个打工的，拿多了让人起疑。</p>

老板却没收他的钱，又推了回去：“这就不必了。倒是兄弟你听我一句劝，若是没什么背景，最好不要去和那刘康硬刚……”</p>

顾越脸色犹豫，但又像是下定决心一般：“我们的银子都让那人卷走了。本想回来报官，可今天县衙的事我们也看见了，这才想自己调查一番。你还是和我说说，没有银子，我们怎么回去呢？”</p>

那老板连连摇头，叹气，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叶。</p>

半晌他说：“莫要冒险！我们几个牙行也是联合在一起，才勉强存活下来。你今日也是走运，未曾走到刘康手下其他那几个牙行里去。”</p>

老板道：“我也不愿看你们白白丧命，但那银子大约是追不回来了。这样，我给你介绍几个活计，应该能赚回一些。”</p>

这人根本不给顾越说话的机会，起身从这小房间一侧的书架上拿出一本册子：“让我看看。目前倒是有个百两银子的活计能做，只是要求医术。我来看看别的……”</p>

百两银子？医术？</p>

顾越眼前一亮：“这个要医术的是个什么活？”</p>

老板抬眼打量他：“你会医术？”</p>

“我们有个人会。”顾越道。</p>

不对不对，现在哪里是想着挣钱的时候！顾越忽然清醒，他最近怎么财迷如斯！</p>

“这是鲁氏布料行东家的私下委托，要给他家夫人看病。”老板道，“是隐疾，不好大肆传扬，又不要本地人……你们有懂医术的人，倒是可以试试。”</p>

鲁氏布料行？</p>

顾越一时觉得耳熟。</p>

“这鲁氏是？”他便问道。</p>

“你有所不知，鲁氏可是我们这边最大的布庄，不但和胡人有交易往来，还时常能拿到江南的珍品缎子，这十里八乡的贵人都穿他家的料子。”老板道，“不过最近，似乎是为了他家夫人看病，把自家生意让出去泰半，据说还卖掉了几个甘州城好地段的铺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