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渺主动走到李晓雅面前，毫无芥蒂道：</p>

“李小姐，昨夜我在聚会上看见一个女子，和你九分像。”</p>

李晓雅看卫渺天真澄澈的瞳孔，放在身侧的手微微放松几分。</p>

“昨夜情况特殊，就没和阿渺打招呼。”她声音依旧温柔，细细听带着浓浓的疲惫。</p>

卫渺嗅觉异于常人灵敏，尽管有香氛遮掩，李晓雅身上血腥味和男女欢好味道都十分明显。</p>

“竟真是李小姐。李小姐做翻译报酬肯定极高。”卫渺艳羡。</p>

李晓雅轻笑出声，笑意不达眼底，“钱确实不少的，卢先生也不会亏待你的吧。”</p>

卫渺撇嘴，不满嘟哝道：“他抠门得要死，拿我当小孩子糊弄呢。”</p>

李晓雅眼神微闪，“那下次有翻译的工作，我介绍给你。”</p>

卫渺笑嘻嘻地道谢，看着李晓雅出门朝着吴子阳家门口走去，她才进了堂屋，推开自己的房门。</p>

“喵~”</p>

阿狸看见卫渺，跑她脚边蹭了蹭，伸个懒腰，才进自己窝里，不一会儿呼噜噜的声音就响起。</p>

卫渺心中柔软，这个无意和她有因果的小东西，总替她守屋，有时候是在卧室，有时候在书房。</p>

卫渺昨夜好眠，此刻没有睡意，浑身都是力气。</p>

她关紧房门，移开砖头，继续挖地。</p>

自从昨夜她开始吞第一根金条后，灵魂似乎打开了什么隐秘的开关，闻到财气就会蠢蠢欲动。</p>

隔壁正在梦中的卢平生隐约听到“簌簌”声，从满是血腥的梦里醒来，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口中咒骂一句。</p>

他昨夜回来后，因为杀人飙升的肾上腺，又因听到卫渺讲出的各类消息后心中的杂乱，无法入眠。</p>

他起身去找吴子阳。</p>

睡眼惺忪的吴子阳开门，看见是卢平生冷脸侧身让他进来。</p>

两人如同往日一样，寻了盘花生米，半瓶好酒，开始对酌。</p>

“阿阳，我今天在聚会上看见李晓雅了。”卢平生开门见山。</p>

吴子阳半点没有意外，嗤笑道：</p>

“你能去，她就不能去了？都是当翻译，谁比谁高级？”</p>

卢平生自然能想到李晓雅会提前和吴子阳说。</p>

他抬眼随意道：“她站在倭人身后，穿倭国服装，一眼看去，还真分不清到底是同胞还是倭人。”</p>

吴子阳夹花生米的筷子一顿，随即丢在桌子上，冷冷道：</p>

“我能给法国人卖命，你可以给倭国当差，还带小鬼头去上流社会赚外快，她怎么就不能挣倭国人的钱了？”</p>

卢平生看吴子阳冥顽不灵的表情，面上表情未变，心中却在一字一句咆哮：</p>

“是谁发动九一八？是谁侵占国家领土？是谁屠杀我无辜百姓！”</p>

但他无法诉之于口，他是一个没有任何立场的古董商人，纨绔子弟，任何无意识的表达，都会给他带来无尽的麻烦。</p>

良久后，卢平生语气平和道：</p>

“你知我对倭国没有偏见，我只是觉得，你若爱一个人，应该对她的了解更多一些，她和我昨日见时，判若两人。”</p>

吴子阳似乎也觉得自己有些偏激，缓声道：</p>

“在你来之前，晓雅已经告诉我在同一个宴会上遇见你的事情，都是讨生活，往后若是遇见了，你多照顾她一些。”</p>

卢平生不置可否，继续道：</p>

“我不管她是谁，做什么工作，只有一点，磺胺的事情，只限于我们五人知道。”</p>

吴子阳表情难得郑重，“侬放心，我拎得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