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脚都麻利些,马上就是晚宴了,虽咱们不做上等舱的饭食物,但也不能糊弄。”</p>
盼婶是主厨,算是厨房小管事,吆喝下来,几个妇女连忙忙碌,也无暇探听其他。</p>
盼婶看卫渺一眼,“你袄子里头穿的什么?”</p>
“一件褂子。”</p>
盼婶强忍嫌弃道:“你去里屋,袄子脱掉,用阿柳的洗澡水把手脚洗洗干净,再来帮忙。”</p>
厨房热气腾腾,穿着酸臭的袄子确实不能干活。</p>
若不是她有求于阿生,而这丫头瞧着和阿三有些关系,她才懒得多事。</p>
“好咧,盼婶。”</p>
卫渺脆生生答应,顺着盼婶指的方向走去。</p>
昏暗的房间里,三排的上下铺,在唯一狭窄的空间里,一个皮肤黝黑的小女孩正在擦头发。</p>
“你叫鸭蛋?”</p>
女孩的眼睛黑白分明,里面带着淡淡的水雾,并没有被卫渺的丑陋的面容吓到。</p>
“你都听见外面的谈话了?”</p>
卫渺能闻到小姑娘身上的香气,这是化学洗剂和酒精调出来的味道。</p>
也是杜兰德他们口中的昂贵香波。</p>
阿柳俏丽的鹅蛋脸上没有其他的表情,笑道:</p>
“这样也好,我从来不知道自己这样值钱。”</p>
卫渺没有去接她话,而是脱下身上捂得发臭的袄子,终于松一口气。</p>
这个狭窄房间应该是厨娘们休息的地方,味道也不好闻。</p>
或者说整个下三层就没有什么好闻的地方。</p>
不是酸臭就是咸鱼味儿。</p>
所以卫渺觉得小姑娘身上的香波味道好闻起来。</p>
“你多大了?”阿柳继续擦拭头发。</p>
“十二。”</p>
卫渺弯腰蹲下,用盆子里的水洗手洗脚。</p>
阿柳看她从容的模样,颇有几分意外。</p>
“旁边壶里还有一点干净的水。”</p>
“谢谢。”卫渺说。</p>
船上淡水难得,阿柳应该是个爱干净的漂亮小姑娘。</p>
洗澡水也不怎么脏。</p>
相反她折腾了几天几天,已经怄臭,哪里会嫌弃。</p>
“给你!”阿柳把手中的擦头发的毛巾递在卫渺面前。</p>
卫渺看着白色半湿毛巾,心中感叹,是个八面玲珑的姑娘。</p>
“谢谢啦!”卫渺没有纠结,接过毛巾,把手擦了干净。</p>
“嫲嫲说,这条毛巾送我,就当是嫁妆了。”</p>
卫渺想着之前在外面痛哭的人盼婶。</p>
“她那样惺惺作态,你不怨恨她 ?”</p>
阿柳摇头,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第看向卫渺,似乎终于找到了可以说话的人。</p>
“我阿妈生我时候死了,阿爸不中用,是嫲嫲把我养大,她年岁大了,腰腿不好,不应该在船上奔波了。”</p>
卫渺顿觉手中毛巾有点沉重。</p>
“是我送饭时候,听见船长说贵人要找女童,才去找生哥的。。。”</p>
卫渺歪头仔细打量眼前的小姑娘。</p>
微黑的肌肤,明亮的眼睛,还有微微上翘的嘴角带着一丝满足感。</p>
仿佛自己要去做一件非常了不得的事情。</p>
她,真的知道自己要去做什么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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