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代釉里红缠枝莲花口大盘?”周老吃了一惊,不可思议的望了一眼唐豆,这小子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三个月被这个老东西揪住不放,刚一松手就拿回来一件难得一见的珍宝,这小子难道是福星附体?
杨一眼呵呵一笑伸手打开木盒,摸索着从中取出一个直径最少半米多的大盘。
唐豆俯身将空木盒拿开放到了一旁,杨一眼嗯了一声,把大盘放到了自己的膝盖上细细的摸索了起来。
秦彦培和周老眼睛早就已经亮了起来,这么大的大盘世所罕见,更何况是只提供给宫廷使用的釉里红大盘。
对于釉里红大盘秦彦培比周老甚至还要清楚一些,故宫博物院中就珍藏着一件国宝级的明代釉里红折枝牡丹纹花口盘,对于那个大盘他可是不止一次的研究过。
杨一眼缓慢的顺着整个大盘细细的摸索了一遍,又屈起手指一寸一寸的轻弹着盘壁,侧耳倾听大盘发出的悦耳声音,良久之后,杨一眼呵呵一笑双手离开大盘,笑道:“你们拿走吧,我也看不到釉色和纹饰、底款,听声音看器形物件还算不错,如果不是后仿的,这物件倒是一件好物件。”
周老小心翼翼的从杨一眼腿上抱走那个大盘,笑着说道:“这个大盘没有一点贼光,就算是后仿的估计也是清三代的物件。”
秦彦培清理开桌子上的棋盘,看着周老把那个大盘小心翼翼的放在桌上,看了一眼笑道:“釉色呈灰白色,缠枝莲纹饰,装饰简单,非常符合元代中后期釉里红的特色。”
周老摸出好久没用的放大镜凑到了盘口上方细细的观察着,嘴里将自己观察到的东西随口说出来,其实是故意说给目不能视的杨一眼听。
“花口折沿,瓣形的弧壁与花口对应,大盘胎体厚重,缠枝莲图案是采用釉里红线绘技法,颜色鲜亮,盘心为缠枝莲主体,装饰虽然简单,但是线条却非常清晰,勾绘手法娴熟。釉面整体纯正鲜艳,微微透出灰白色,这样的技巧应该不是元中期的产物,附和元后期或者明初的风格。”
说着话,周老轻轻翻过大盘,看了一眼底款,笑道:“果然是元后期的产物。至正二十八年造,是元惠宗末年生产的。细砂底,泛轻微火石红色,这物件不错,小子,你是花了多少钱收上来的?”
秦彦培点了点头,也望向了唐豆。
唐豆望着秦彦培和周老咳嗽了一声问道:“外公,师父,你们的意思是说,这物件我没看走眼?”
“当然没有看走眼。”周老的眉毛立了起来,斩钉截铁地说道:“这绝对是一件元后期的釉里红精品,不过这物件太过稀少,你收它的时候恐怕也不会低于三千万吧?”
杨一眼哈哈大笑着往后一仰,摇椅晃晃悠悠的摇晃了起来。
秦彦培和周老不明所以的望向杨一眼,杨一眼笑不可支的拍着扶手冲着唐豆说道:“小子,把谜底揭给他们看。”
二老眉梢同时一挑,不可思议的看了一眼那个大盘,又从唐豆脸上扫过,盯住了杨一眼,几乎同时开口问道:“难道这个釉里红大盘竟然是羊仿?”
唐豆咳嗽着伸手指向了釉里红大盘上缠枝莲其中一朵莲花莲蓬下的花蕊说道:“那啥,外公、师父,你们仔细看一下这里。”
两把放大镜几乎同时伸到了那个地方,秦彦培和周老两颗花白的脑袋险些撞到一起。
一个微缩的羊头标志赫然出现在花蕊之中,如果没有人指点的话还真没人会想到那竟然是一个羊头,只会错认为那是莲花的花蕊。
“羊仿……”周老眼角抽搐了几下,心中对羊仿的技艺佩服得五体投地,竟然连他一不留神也看走了眼。
周老看走了眼并非是因为他道行不够,而是因为他对唐豆拿回来物件的惯性思维,从认识这小子开始,这小子就从来没有往家拿回来过一件赝品。
秦彦培盯着唐豆问道:“这件羊仿是谁做的?”
唐豆咧了咧嘴,摇椅上的杨一眼摇晃着非常臭屁的笑着说道:“这么简单的活哪用得着我出手,我这个笨蛋女婿三个月的功夫要是连这个都造不出来,老子一脚把他踢出家门。”
周老咳嗽了起来:“老东西,今天这事感情是你们爷俩专门给我跟秦大哥设的一个套呀,你们爷俩拿我们老哥俩当成试金石了。”
杨一眼哈哈的笑了起来:“套上了才是套,套不上就是根绳,咋滴,不服过两天让这小子再忽悠你们俩一回。”
秦彦培翻了翻眼,背着手向餐厅走去:“该吃饭了,你们几个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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