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着顾砚清拎着汽油围着自己淋了一圈,然后又淋在了身上,她心里虽然害怕,但还是抱着侥幸,觉得顾砚清只是吓唬她的。可当他转身迈步向着厨房外走去的一刹那,唐馨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是真的想让自己死,同时她自己也深刻的意识到她若再不说,自己就真的要丧命于此了。</p>
眼前的男人一袭墨色西装,墨发梳理的整齐,不见一丝凌乱,而他右手手腕那处露出的那火红,唐馨曾在顾砚欢的右手手腕见过,是一串手链。原来这个男人已经爱顾砚欢爱到了这般地步……</p>
唐馨垂下了眸,不去看男人此刻的面容,只因为这张她一直朝思暮想的脸,此刻遍布寒意,而他的眸子也是无丝毫温度,全然不像她在德国时所偷偷看到的。在课堂上以及在校园里,他的眸子虽然带着淡漠与疏离,但从未有这般的寒冷。</p>
这几年,她的精神时好时坏,但她有一点很清楚,就是她若死咬着这个秘密不说,那么顾砚清就只能没辙,她也能够在这疗养院苟且的过完一生。她若说了,顾砚清怕是不会让她活了。</p>
事实证明,她赌赢了。</p>
这两年来,顾砚清也不知是不是把她这号人给忘了,一直没有来疗养院,这也给了她希望与幻觉。可今天,房间的门再次被打开,她的希望尽数熄灭,只能继续装着痴傻,甚至不惜自残,企图蒙混过关。</p>
可她低估了顾砚清的狠,也高估了顾砚清的耐心。</p>
现在摆在她面前的只有一条路可走,她若不说的话,她完全有理由相信顾砚清今天是不会放过她了。</p>
唐馨的沉默让顾砚清眉头皱着,再次看了眼腕表时间,脸上已经露出极为不耐的神色。正迈开一步,整烫笔直的裤管就被唐馨一把扯住,扯住裤管的那手已经红肿的不成样子,“我说,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求你放过我……”</p>
……</p>
九月二十三日,西宁天气晴朗,景会寺里有着悠扬的钟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