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再次哄堂大笑。</p>

后排甚至有年轻学生吹口哨嘲讽。</p>

工作人员不得不拿起麦克风，示意大家保持会场秩序。</p>

待到现场重新安静，陈帆继续说：</p>

“PPT第1页，逆变换公式中出现了实数黎曼Zeta 函，这与第3页Gamma 函数引入到新的代数系统……是重复兜圈子的工作。”</p>

“举个简单的反例。”</p>

“已知Gamma函数积分定义域……”</p>

现场很多嘘声：</p>

“不是说了保持秩序吗？”</p>

“他怎么还在继续？快把麦克风还给戈伯特教授。”</p>

“对啊，这个学生在搞什么？”</p>

“应该把他请出现场！”</p>

“……”</p>

工作人员都要上去抢陈帆的麦了。</p>

但第一排评审团的位置，坐在最中间的那个人却忽然发话了：</p>

“安静，让他说下去。”</p>

这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已是古稀之年，却仍然精神抖擞。他的名叫威廉·霍斯，是当今数学界的泰斗。</p>

数学界的最权威发了话，现场的听众立刻闭上了嘴巴。</p>

还有人回头望了陈帆一眼。</p>

他面色平静。</p>

即使这么多人质疑，也毫不怯场。</p>

威廉·霍斯教授满意的点点头：</p>

“继续说吧。”</p>

“戈伯特教授，请准备回答。”</p>

陈帆继续他的论述：</p>

“……在证明围道于主径趋近于正无穷时的极限为零时，留数定理将这个围道积分进行展开……”</p>

“也就是说，戈伯特在PPT的第4页至第7页……内容是注水的，整个过程兜了个圈子，毫无意义。”</p>

陈帆的语速合适，抑扬顿挫，在不借助黑板和PPT的情况下，把问题描述的很清楚，是一件了不起的事。</p>

陈帆停顿了一会，给在场所有人消化这个问题。</p>

现场再次陷入片刻的沉默。</p>

有些教授拿出记事本或者草稿纸，一边写写画画一边讨论。</p>

后排的研究生们也凑在一起嘀咕。</p>

“这样思路就清晰多了。”</p>

“虽然明显是他做的更好，但戈伯特给出了证明黎曼猜想的总思路。条条大路通罗马，抓住这一节不放，也说不过去。”</p>

“但这个年轻人很厉害啊，大家都只听了一次，他却思路很清晰，还找到了最优解。”</p>

“……”</p>

现在有人认同陈帆了。</p>

戈伯特教授擦了擦额头的汗。</p>

这确实是他洗稿时特地改动的。</p>

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不能承认，只能硬着头皮狡辩：</p>

“这只是一点小小的失误而已。”</p>

“殊途同归。”</p>

“我的证明思路能给到青年人启发，这让我倍感欣慰。”</p>

陈帆嘴角扬起一个嘲讽的笑容。</p>

数学论证，也像语文遣词造句一样，有自己的逻辑习惯。</p>

洗稿的人，往往会颠倒是非，把明眼看见的东西说的乱七八糟。如果拿写文章类比，大概就是“不说人话”。</p>

“那，继续下一个问题。”</p>

在戈伯特的论述中，陈帆至少找到了20个刻意修改痕迹。其中，17个在证明过程里兜圈子，3个算是他学术不精，做出的内容有缺陷。</p>

“对于椭圆复数C，当 C（y）时表示的是斜角坐标系下的几何，经变换将其拉回到正交平面……”</p>

现场，很多人屏住了呼吸。</p>

“他还有疑问么？”</p>

“那那是疑问，这直接是质疑了。”</p>

“这是直接来砸场了啊……”</p>

“砸场？这叫什么砸场，正常的学术性交流。你的证明有问题，难道不允许其他人提出异议吗？”</p>

“可是……”</p>

前排头发花白的老教授打断他：</p>

“可是什么可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