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场是一种很好用的东西，可以霸气，可以温柔，可以是诱惑，不同气质，让人产生不同心态。</p>

第二日。</p>

两人启程蹭车，一直沿着官道前行，到了就下车，偶尔行走，有车就蹭车。</p>

姜茗音到了一个地方就问风土人情，和尚成了身份证，为黑户的她大开方便大门。</p>

一路前行都异常顺利，没有麻烦也没有危险，路过的村庄多少老弱妇孺，连山寨都空了。</p>

可见宋帝想要搞发大的。</p>

两人相处两月。</p>

慢慢的，无尘握法杖的手越来越松，那是放下戒备的表现。</p>

这一日，两人再次行走。</p>

姜茗音带着人计算脚步，前方路面一条生命线，那是蚂蚁搬家的队伍，细小土色蚂蚁，在末尾稀稀拉拉几只，普通人不蹲下身看不见。</p>

她走近后跨过去，微微侧头，像观察右侧周围风景，余光看着和尚直视前方，等距的步子打乱一步恢复，正好路过蚂蚁那条搬家路线，又证明了对方眼神好的出奇。</p>

菩萨心肠的和尚，让她想起唐长老，同样都是蚂蚁都不杀，肚子怀一个的时候就让打掉，说不上到底是不是真正的菩萨心肠。</p>

菩萨是什么？好像也是一个托词而已，所有一切都是依人心。</p>

姜茗音转回头，面对身后人露出好奇神色，询问：“和尚，为什么有钱人家之子，不用去打仗，是因为贫富之别？”</p>

无尘每一步距离都相同，像尺量好，目光略过地面，像能清晰看清生命的色彩，轻易躲开。</p>

听了这个问题，开口替对方解惑：“并无不同，国战缺军需，不去者，自然会奉上身外之物。”</p>

有了这个问题做基础，姜茗音回头背对前行路，倒退着前行，顺手摘了一朵花，开始扯出高大上的问题：“和尚，你觉得世间人人平等，会变成怎么样？”</p>

无尘注意到倒退依旧平稳的人，薄唇轻启反问：“阿弥佛陀，施主说的人人平等，与众生平等是否相同？”</p>

“差不多。”姜茗音像漫不经心闲聊，注意力在顺手摘下灌木上的花朵，放在鼻子前闻了闻，捏碎的花朵在碾磨，红色的花汁似乎很适合染色。</p>

在对方把花汁放口中时，无尘没有阻止，毫不避讳举例道：“那便不可能，就如贫僧，亦站在高处行佛祖之意。”</p>

“和尚，你没想过，你理解的佛祖，跟别人理解的佛祖，不一样？”</p>

姜茗音又一次擦手，指尖的红色很顽固，擦不掉便放弃了，把花汁涂在指尖，抬起欣赏手指的弧度。</p>

成为背景的和尚，那脖子在弧度中间，似乎一用力就能折断。</p>

到底是行佛主之意，还是完成自己心中所愿，其实并没有区别。</p>

无尘不知自己的强大，在别人眼中依旧脆弱，叙述着自己的认知：“佛主万千化身，如人心百态，为善者为佛，每人皆有自己的佛道，弃佛如弃己。”</p>

这个回答映衬了姜茗音心之所想，佛如果代表善，那便失去人性最重要一部分。</p>

她停下脚步，站在山坡，看向繁华的都城问道：“和尚，你觉得我善吗？”</p>

无尘一步踩上最高处，对着都城抬起手腕，手中挂着的佛珠摇晃，闭目口中念词：“阿弥佛陀……”</p>

行吧。</p>

宋国很大，国都似占据目光所及。</p>

姜茗音最后一块金子被当掉，寻了一家客栈，放下行囊，跟在和尚身后。</p>

看他走向皇宫大门顺利通行，最后跨入金碧辉煌的皇宫内。</p>

她声音很轻：“和尚，我可是一个大好人，特别记仇的那种……”</p>

进宫门的无尘没有回头，离的太远，并没有听见这句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