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不禁冷笑道,好一个绰绰有余,此前种种,你我这么多年的交情,叙旧的话就不必多提。我只问你,此次杜沐松遇险,你是怎么安排调度的?难道你只管顾我的安危,如阿松这般,我现在工作上的得力助手,情感上又有意求她假扮情侣与义家解除婚约!你身在我的团队做为我的亲信,实则与百里家同心同德,不顾我的意愿,却要助长百里家的逼婚,不惜让阿松就此殒命?你身为医者,我这一人性命是看顾的好好的,却不顾眼前他人死活,这有尊医道?你习得那么高超的医术,又有何用?</p>
青青听得渐渐低下头去,露出犹疑的神色,我心下不忍,觉得最终向她传递我因自责而转变的怒火,实属不该,但如果她代表的百里坤为首的安保团队,不能为我服务,私下里竟做出违我所愿的事,多说无益,尽早清理干净的好。</p>
青青又抬起头来,犹疑之色已然退去,她说道,百里坤伯伯招募我之时,正是你因情伤一病不起了无生趣之时,生命危在旦夕。我与百里伯伯了解了一些你的事情,思量过后,与他达成协议,既然你是我的保护对象,你的意愿是我服务的第一意愿,不会因百里家族、卞义家族,或者一些其他外力施压,服务于违背你意愿的任何人与事,不事二主,只当不二之臣!百里伯伯对我的要求极为赞赏,说卞家就是需要这样的保镖,他百里家族也一直奉行相同的理念,不然也不会被卞老爷子看重,卞家人崇尚自由,不易被任何条框束缚,百里坤一支遵从其一切自由意志。</p>
我一边听一边踱步到窗边,窗外黑如泼墨,是一个无月色无星光的夜晚,四野寂寂,青青所言非虚,记忆里同样的话,我的祖父也有交待给我。</p>
我儿时跟在祖父身边的时光更久些,不经意与百里坤见过几面,初识的百里坤并不姓百里,他姓路,是我祖父的挂名徒弟,学习一些经商之道,帮忙打理我祖父的一些生意。</p>
直到义老爷子携义逸初到祖父家,我见到了百里末,他与百里坤的相貌极为相似,祖父才私下告知我百里坤是他的私人保镖,但不想让远在美国的义家知道,希望我也能保守秘密。</p>
大概从一开始,我与义逸就有了这样那样的隔阂,小小的我从来没有把义逸纳入自己人的阵营,却按祖父的意思对其多有提防。</p>
祖父临终时,我再次见到了百里坤,祖父向他托付了我的安全,并要求做出的一切服务,均须以我的意志为前提,不得有二心。</p>
祖父说起我的父亲,他那唯一的儿子,日子颇为自在,过着他想要的生活,而义家与我父亲同辈的儿子,眼见着他受尽义爷爷的束缚,过的苦不堪言,幸不幸福,他全看在眼里,到我这代他作为祖父也只希望我身心自由,喜乐安康。</p>
那天百里坤一一应承下来,而后消失在了我的世界,祖父的身家,除了提供给我父亲的科研基金,提供给我母亲随意取用的家用钱财,其余的都划归至我的名下,那时我才刚刚成年。</p>
成长的过程中难免有些磕碰,但我的人生极为顺遂,也没有想过所爱之人会承受本应施加给我的压力,我一直认为百里坤会保护我,那是来自祖父的庇佑,直到周佳重病不肯见我,直至收到那封绝交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