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后，她们在厨房整理餐具擦拭其他。</p>

“以后怎么办？”扶光捧着餐盘拿白布裹擦着，打破寂静。</p>

“还能怎么呢？好好学习，”文茜捯饬着筷筒，不假思索道，“天天向上呗。”</p>

扶光身为老师，听见这话应该欣慰。</p>

“我指的不是这。”但是她却皱眉了。</p>

“那你指什么，住处么？我可不认为你会把我别扫地出门。”</p>

文茜面无表情地盖上筷筒防尘的筒罩，说道。</p>

“……”扶光罕见地没有再开口。</p>

她想说文父文母的事，想听听文茜的心思，文茜心里明镜似的知道。</p>

但文茜现在不想提他们，倒胃口。</p>

也不敢去想他们，怕又贪恋缥缈的亲情而心软。</p>

和扶光待在一起的每分每秒都弥足珍贵，为不相关的人浪费可耻。</p>

扶光于感情方面有些迟钝，但花些时间就能想的明白，而且做的超出预期的到位。</p>

文茜搬来地当天是周末放假前的周五。</p>

饭后结伴出行散步，回家都去洗了个热水澡后。</p>

扶光去到了文茜的房间。</p>

她辅导完女孩的作业和课外英语情况后，没有第一时间离去。</p>

文茜擦干头发，把毛巾挂好：“我要睡了。”</p>

扶光是仙子本质上不会困，但是她今天很累。</p>

明天再见吧。</p>

扶光还是不动弹。</p>

“扶光，有什么想说的就说，我不是一碰就碎的瓷器。”文茜嗅出了不对，故意皱着眉说。</p>

扶光挪了挪身下的凳子，双手食指搅在一起纠结了会。</p>

在文茜爬上白马床盖好厚实被子，才微微启唇。</p>

“茜，”她问，“有没有想和他们做的，又没有做过的事情。”</p>

她声线平稳纯正，但最底下还有一丝忐忑不安。</p>

情感是奇妙的力量，能让高傲的上位者低头。</p>

今天过得在愉快也无法埋葬伤心，黑夜又是情绪泛滥的时间。</p>

“……”情愫会牵动记忆，文茜在所难免地想起昏暗的过去，一时无言。</p>

她眼神混沌地望着浅紫色吊灯。</p>

许久，答：“讲一次睡前故事。”</p>

扶光点头，起身去她的书架上翻找童话书。</p>

文茜转而看着她的背影，思绪翻滚。</p>

几岁的时候发生的那件事，时间点记的模糊了。</p>

但具体的过程烙印在脑海中，时常挥之不去。</p>

文茜刚记事那会很喜欢读童话书。</p>

某天看电视得知了“睡前故事”这个新奇的事物，缠着爸爸妈妈，要让他们读来听。</p>

他们开始还能吊着假面。</p>

搬过来板凳端正坐在床头，轻柔地你一句，我一句。</p>

但那天文茜的精神头很好，晚十点也没睡着。</p>

渐渐的，他们着急了。</p>

爸爸想去看金融、妈妈想要敷面膜。</p>

他们都想让对方接着哄她。</p>

那是他们第一次爆发，在文茜面前吵架，后来便一发不可收拾。</p>

家里随处可见的玻璃制品成了顺手的武器，一地狼藉围绕着正中心的小女孩。</p>

“不要吵了！”</p>

她哭着呐喊，两个大人无动于衷。</p>

纷扰的思线随着扶光将故事娓娓道来的嗓音，慢慢平稳了。</p>

文茜看着她，只觉得碎裂的心瓣被拼接，恢复原状。</p>

好温暖。</p>

好幸福。</p>

好开心。</p>

“扶光。”</p>

一本睡前读物结束，文茜出声制止想要再读一本的扶光。</p>

在扶光困惑的目光中，她声若蚊蝇却慷锵有力。</p>

“谢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