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确来说，是喜欢人鱼故事当睡前故事。</p>

那个娃娃看书的口味和方面有些刁钻，也有点奇怪。</p>

她给自己定下的第一个阅读目标是，听一千遍睡前故事。</p>

可能有生命的娃娃和人类的脑回路不大相同。</p>

也看不懂。</p>

攒钱买来的正版安徒生童话不看，对《小人鱼》内容的剖析也不多注意。</p>

……后来才发现，娃娃只是单纯的喜欢人鱼，喜欢她为了自己的思想化为泡沫的壮举。</p>

为她搜集再多的故事也看不到那样纯粹的开心。</p>

有些挫败时，向眼前的女孩提起过。</p>

只是寥寥几句话。</p>

想不到她真的记得，还提供了这样一本有趣的故事书。</p>

瘦金体规整编写的一页页从开头翻篇到尾。</p>

“嘀咕两句都记得，还说你不关心菲灵？”</p>

捧着书，细声细语地调侃道，</p>

“看在你的面子上而已，才不关心。”女孩撇过头敦促离开。</p>

“嘴硬。”</p>

向女孩道谢后回到房间，照例给娃娃讲故事。</p>

那本书的故事不怎么记得了。</p>

只记得坐在床上捧着，借着小夜灯，小声道来。</p>

“我希望，主人能给我讲一辈子的睡前故事！”</p>

娃娃香甜地睡着，梦也就醒了。</p>

天依旧是黑的。</p>

卧室里从奶奶那借来的收音机反复播放着《小人鱼》的故事。</p>

低沉醇厚的嗓音是入眠的绝佳选择。</p>

所以她才倚靠着门板坐下，头脸趴在曲起的双膝迷迷糊糊睡着了。</p>

齐娜摸上从脚边歪斜的抽纸盒，抽出纸巾麻木地擦干眼角几乎干涸的泪痕。</p>

又梦到了。</p>

自从一天还是两天？</p>

真的记不清了。</p>

自从菲灵离开后齐娜就浑浑噩噩的。</p>

床尾各式各样每一张都被仔细翻阅过的人鱼故事书。</p>

从不算遥远的过去种下“因”，化作回旋镖打过了时间，钉在如今的心脏。</p>

深深扎根翘出外翻的血肉，一片模糊。</p>

菲灵最喜欢小人鱼化作泡沫的故事。</p>

为什么？也许因为她认为自己也是那样的结局。</p>

那每一次听到《小人鱼》，她都在想什么？</p>

齐娜不知道。</p>

“吃饭了。”</p>

门外透过厚重的木板传来海明漓熟到不能再熟的声线。</p>

第一千遍通知。</p>

“不饿。”</p>

第一千次拒绝。</p>

齐娜晃晃悠悠站起身，踢开纸盒，拿起床尾的书本。</p>

“还差一遍才完成呢。”</p>

说着，她扭头面对向抽屉空空荡荡的抽屉，阅读起来。</p>

以及第一千遍《小人鱼》。</p>

仙境和人类世界的冲突暂缓。</p>

那些事情齐娜暂且不想管，也不想参与，送出那本书已经是最后的同伴情谊。</p>

海明漓替齐娜向学校请过假了，她又在门外寸步不离地守着。</p>

半个月内齐娜可以在屋里痛痛快快地大哭。</p>

不过现在她选择声情并茂地朗读童话故事书。</p>

向或许灵魂还残存于空中，伫立聆听的菲灵讲。</p>

。</p>

精英未来小学门外。</p>

最后几位学生奔出校门，笑着与按下关门按钮的保安大叔告别。</p>

不远处的树下。</p>

陈思思捧着一本蓝皮书仔细阅读，王默凑在旁边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