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絮不敢反驳，嗫嚅着应下：“是。”</p>

世王安静了一会，忽然又冷冷嗤笑了几声。</p>

“你当真记得？”</p>

语气中的寒意如临数九寒天中裸身沐浴大雪，让人心死。</p>

这下羽絮不知怎么回答，踌躇半天，抖得频率倒是更快了。</p>

“这副不体面的作态可不像你，拾掇拾掇吧，其他我会考虑。”</p>

世王转过身。</p>

“是。”羽絮一听此言，扬声应下。</p>

此时她正缩着脖子低着头，只有一双手，抖着收拢乱糟糟的白发。</p>

不再哭丧着脸，喜笑颜开的脸蛋的确愈发动人。</p>

世王收回注视的余光，目视荒垠一片的虚空。</p>

“羽絮。”</p>

被遽然一唤大名，羽絮下意识站直身体：“在！”</p>

坏球！</p>

白蕊蓝有点出戏了，无奈地笑了笑。</p>

看来是入职员工前的联邦集体封闭训练影响太深了，都练出肌肉反应了。</p>

都嫁接到马甲的身上……</p>

还好只是个小小小位面罢了，出错了也能弥补，问题不大。</p>

羽絮一副极力压制兴奋的神情，连声说道。</p>

“属下在，有什么属下能效劳的？”</p>

一副过度被喜事冲昏了头脑，什么都好说的傻样。</p>

世王的眼中飞过一抹暖意，霎那间一如同冰山塌陷。</p>

连带着口吻与语气都轻柔了不止几分。</p>

“你若一直是如此的乖巧听命……”</p>

只一半，便没了话音。</p>

羽絮转了转眼珠。</p>

想起墨华曾主导身体时，对六阶吐槽她性格时所说过的话。</p>

“傻白甜呀，她就是太害怕那个监控。”</p>

“若是她大胆、嘴巧一些，看那个老监控还敢不敢给她脸子看！”</p>

人逢喜事精神爽，但也非常容易冲昏理智。</p>

羽絮想讨巧，所以调转了语言逻辑，学墨华拐着弯地夸。</p>

“属下哪天不听话了？对王您这样英明的领导，都是一直恭恭敬敬、半点不敢逾矩。”</p>

效果非常显着。</p>

——世王的笑声从冷漠的“呵呵”变成了平常的“呵呵”。</p>

羽絮以为有了进展，以为将真实的目的掩盖了过去。</p>

可是她的意思再好猜不过了。</p>

世王哪怕不曾知道过那些画面，也能推测出来。</p>

无非是到时候十阶既然全员出动，便以白光莹不得无人看管为由。</p>

她们自己请缨留下看守她、一道前去找机会放走、佯装起矛盾……</p>

法子多得是。</p>

世王幽深的眼眸中正倒映着羽絮欢快的神情。</p>

想到开心之处，嘴角不由得徐徐上扬。</p>

但哪成想，她的笑容和世王的话一般无二，在中途被迫戛然而止。</p>

方才冷淡消融的气场只是昙花一现。</p>

枯木逢春般奇迹的情绪在世王的身上显露一瞬，便骤然降低，转眼间来到冰点。</p>

羽絮禁不住又哆嗦起来。</p>

“王……”</p>

她遏制不住自己的惧怕，双腿又忽然生了根似的无法移动。</p>

只能眼睁睁看着世王又一次走到自己的身前，释放冷气。</p>

看架势世王像是发现了什么，气势汹汹地走来。</p>

但不知怎么，走近了反倒是雷声大雨点小。</p>

食指轻屈，窝在大拇指内侧搭着，手指置于额头之前竖立着，慢慢放开，清脆的敲击声响起。</p>

满满要杀人的气势，却只给了一个爆栗，高高举起却轻轻放下。</p>

在羽絮瞪大的的目光中，世王眨眼间暴退至远处。</p>

她额头的肌肤泛起小片的粉红，像舒缓而放的桃花。</p>

“你还有何事要禀报。”世王背过身去，问道。</p>

“唔……”羽絮眼神有些飘忽。</p>

世王眸光一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