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皮皮眼神空洞，一副看破红尘的样子。</p>

“放屁。”马晓吼起来：“黄皮皮，你还算不算男人，黄家唢呐班还等着你接活呢，五朵金花也等着你安排赚钱，最近因为你，唢呐班失去了很多场次演出。”</p>

马晓越说越气，挥舞着手：“再这样下去，唢呐班要垮了，王婵和她老爹也得回家种田，今晚，那个死对头张班主，特意请了唢呐高手，和我们一较高下。”</p>

“李二丫不是希望你把唢呐班做大，做个大老板吗，你他么倒是做给她看啊，做大了你再去死，也对得起李二丫对你的期望。”</p>

“走。”</p>

提到李二丫，黄皮皮清醒了一下，眼神明亮。</p>

马晓蹬着自行车，黄皮皮坐在后面，按照黄皮皮原来的重量，自行车得被压得前轮翘起，根本栽不动。</p>

现在，马晓感觉身后轻飘飘的。</p>

忍不住心中一酸，一个大男人，竟然为情变成这样。</p>

演出的场地在几里外，赶到的时候，已经夜幕拉开。</p>

演出的是丧事，很凑巧的是隔壁邻居，场地相对而立。</p>

晚场即将开始，虽然有五朵金花和王婵坐镇，但大家依旧忧心忡忡。</p>

因为，今晚对面请的是外县的唢呐之王，拼的是真功夫。</p>

王婵老爹倒可以比较，可犯病了，躺在家里。</p>

“王婵，靠你了。”</p>

几位老唢呐手看着王婵，一脸期待。</p>

他们几位都是王婵老爹王普的朋友，跟着黄家班，也就得罪了张班主为首的其他班主。</p>

黄家班如果倒了，他们都得喝西北风。</p>

王婵一脸严肃，点了点头，走到前面，准备吹奏。</p>

对面，一位中年人头扎白布，一脸自信地坐着。</p>

他是唢呐之王，不惧怕王婵抢先发挥。</p>

有比较才分出高下，才显得他出类拔萃。</p>

王婵缓缓举起唢呐，刚要吹奏，黄皮皮走上前，冷声说道：“大师姐，你退后，我来会会什么狗屁唢呐之王。”</p>

王婵愣了一下，还是向后退了退。</p>

黄皮皮唢呐技术，她是知道的，一般，上不了台面。</p>

可今天，王婵从黄皮皮身上感觉到一种悲凉，忽然对黄皮皮有了点信心。</p>

对面，唢呐之王看着黄皮皮，微微皱眉，张班主立即解释：“王婵师弟，三脚猫手艺，暖场而已。”</p>

唢呐之王不屑地笑了笑。</p>

然而，黄皮皮举起唢呐，一声悠长声音，穿透夜空。</p>

声音单调，却极度悲凉，就像怨妇啼哭。</p>

唢呐之王脸色一沉，现场也安静下来，大家都是心头一沉，默默无语。</p>

唢呐声继续，黄皮皮身体笔直，吹得如泣如诉。</p>

关键的是，他还能不停吹下去，吹得两家人都伤心痛哭。</p>

这一晚，成了黄皮皮主场，中间马晓唱了一段杜十娘，黄皮皮唢呐伴奏，唱得马晓泪流满面，肝肠寸断。</p>

对面，那位唢呐之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提着家伙，偷偷离开。</p>

演出结束，已经是深夜。</p>

黄皮皮没有逗留，和马晓一起返回。</p>

“屋里坐坐。”马晓轻声邀请。</p>

黄皮皮有点茫然，似乎依旧沉浸在一种悲伤中，进屋。</p>

马晓给黄皮皮倒了一杯水，然后，关上门。</p>

黄皮皮刚端起水杯，马晓忽然解开纽扣，快速褪去衣服。</p>

黄皮皮手中水杯呯一声落地，眼睛直勾勾盯着马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