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自己预估的名次相差不大!
这一次,怎么着都应该是自己了吧……
“会试捷报!恭贺肇庆府新兴县陈鼎老爷会试高中第二十七名!”
人群中一名相貌刚毅的年轻士子走了出来,接过喜报后轻声道喜,并打赏了喜钱。
陈循看到这一幕,失魂落魄地跌坐在位置上,抓起酒杯一饮而尽。
苦酒入喉,无处话凄凉。
他对自己的答卷很清楚,经义公羊那三道试题,根本就没有把握。
要么是二十名到三十名,要么就是名落孙山。
现在好了,于谦中了,自己落了……
这他娘的都叫什么事儿啊这?
难不成自己明儿个离京,前去负笈游学?!
一想到这儿,陈循眼眶都红了,险些落下泪来。
于谦见状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好。
“德遵兄,还有二十六……二十五……二十四个名额,你还有机会啊,听小弟一句劝……”
“廷益啊,你快闭嘴吧!为兄心都碎成块了!”
陈循心中有些火气,下意识地开口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于廷益一样,家境好,长得帅,运道还好,十六岁就高中进士!”
“想我陈德遵,五岁丧母,十岁丧父,次兄早卒,生活清苦,抄书苦读二十年不辍,结果却名落孙山……”
这么一比较下来,陈循直接心态炸裂,一杯接一杯的美酒下肚,直至最后泪流满面。
跟于谦于廷益比起来,他陈循陈德遵就是一个大冤种啊!
于谦听见好友的埋怨,也没有放在心上,而是不停地给好友斟酒。
他也没有想到,自己这个吊车尾的都中了,满腹经纶的好友却落榜了,这他娘的都是些什么事儿啊!
很快马蹄声停了,陈循的梦也醒了。
传捷报喜已经结束,他真的落榜了。
陈德遵摇摇晃晃地起身,拒绝了好友于谦的搀扶,一个人落寞而又凄凉地向酒楼外走去。
他接受不了这个残酷的事实,准备寻一个僻静的地方……投河自尽!
然而正当此时,一阵急促有力的马蹄声就像响鼓一样,直接敲在了众人的心田,嗡然作响,声震如雷,荡起了滔天的波浪!
近了!
越来越近了!
怎么回事?!
难不成这酒楼里出了会元?!
众人瞬间惊诧不已,激动难耐,下意识地将目光不由自主往外看去。
马蹄声像刚才一样,由远及近传来,然后刚好在酒楼门前戛然而止!
共计五名差役七八个小厮冲进了酒楼,环顾四周后齐声喝道:“敢问陈循老爷可在此地?”
众人惊了,齐刷刷扭头看向陈循。
后者满脸懵逼,幸福来得太突然,有些无法接受。
于谦最先反应了过来,急忙追问道:“可是吉安府泰和县的陈循陈德遵?他就是!”
确认了出身户籍,差役小厮们顿时长舒了口气。
“陈循老爷真是让我们一顿好找啊,为何不在暂住的酒楼里等待喜报?”
陈循激动得想要解释,却是已经说不出话来。
五名差役见状也不废话,齐声高喝道:“会试捷报!恭贺吉安府泰和县陈循老爷会试高中第一名,会元!”
会元!
高中会元!
于谦狂喜,拉着陈循一顿摇晃。
“德遵兄,你中了,中了会元啊!”
陈循这才惊醒,同样欣喜若狂。
他急忙取出钱袋想要打赏,却是尴尬地发现自己的钱袋已经空了。
于谦见状笑着将自己的钱袋递了过去,陈循心中一阵温暖,给了喜钱后小心翼翼地接过喜报。
会元,陈循!
看着上面这“会元”二字,陈循差点幸福得晕了过去,心中美得很。
然而于谦面色一变,突然想起了什么,落寞凄凉地坐回了刚才那张桌子上,一个人自斟自饮。
片刻之后,兄弟二人还是坐在同一张桌子上饮酒,只是心态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现在难受的人成了于谦。
瞧见好友那落寞神情,陈循不断出言安抚。
“廷益啊,第一名与最后一名相差不大,没有什么区别啊,你听为兄一句劝……”
“陈德遵,你清高,你了不起,你他娘的考第一名,老子考最后一名,你还跟我装落寞失意,你还让我这个最后一名安慰你这个第一名,你丫不是人啊你……”
陈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