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非要孤将程朱缙绅杀光诛尽,他们才肯善罢甘休吗?”
三巨头面色一变,有些不明所以。
很快朱高炽背着手匆匆走了出去,三巨头急忙跟上,来到外面这才发现,原来礼部三位重臣正跪在东宫门口,手中还高举着辞呈。
王景、邹缉、曾棨三人面无表情,就那般跪倒在东宫门口。
这一幕落入大胖胖眼中,更是令他暴怒至极!
“呵,你们想做什么?”
王景沉声道:“太子殿下,这是胡元澄与臣等的辞呈,还请殿下恩准!”
“孤要是不准呢?你们就打算学那胡元澄一样,直接挂印而去?”
朱高炽满脸铁青地看着三人,怒斥道:“解缙陈公甫一死一废,胡元澄又挂印而去,你们三人如果再走了,那这新政该怎么办……”
“太子殿下!”曾棨终于忍不住了,苦涩笑道:“事到如今,还有什么新政可言?”
“臣等一心为国为民,冒着风险顶着压力,推行新政弘扬新学,可是最终却落得个什么结果?”
“学部尚书解公豹何错之有?皇帝陛下盛赞的百年大才,却被逐出解氏开除宗籍,身陷诏狱至今,沦为了天下士人口中的逆种文人!”
“学部侍郎陈公甫何错之有?一代陆学大儒,却被贼子硬生生地当街殴打致死,临死之前都还在惦记着新学!”
面对曾棨的嘲讽,朱高炽狠狠攥紧了拳头。
然而他不知道,这还仅仅只是开始!
曾棨毕竟还年轻,血气方刚,心中热血未凉!
悲愤之下,他也顾不得什么了,直接抬头看向大胖胖。
“太子爷,您一手毁掉了汉王新政,现在还有脸问臣等新政该如何推行……”
“放肆!”蹇义惊得急忙怒斥了一声,“曾子棨,你眼中可还有上下尊卑?还不快住口!”
“让他说!”大胖胖已经怒到了极致,“孤倒要听听,孤是如何毁掉汉王新政的!”
“说吧,曾子棨,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孤赦你无罪!”
曾棨得了这道恩允,自然不会客气。
“太子殿下,臣斗胆敢问殿下一句,新政新学,究竟是汉王的新政新学,还是大明的新政新学?”
“汉王殿下临出征之前,将各项新政安排得妥妥当当,太子殿下只需要按部就班地进行即可,为何太子殿下要一而再再而三地阻扰新政推行?”
“皇家制造局要扩建,您不准许,称国库空虚;工部要组建大明工会,您在程朱缙绅的怂恿之下紧急叫停,说什么士农工商乃是不变的阶级;学部解公豹与陈公甫二人一废一死,您非但不严惩那些程朱缙绅反而多般维护……”
“现在,您倒是问臣等,新政该如何推行?您这位太子爷为什么不扪心自问一下,如今这局面是何人一手促成?”
大胖胖闻言如遭雷击,直接愣在了原地。
曾棨却是不准备放过他,举起了手中的辞呈。
“太子殿下,说到底,您心中还是向着那些程朱缙绅!”
“既然如此,还请殿下念在臣等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儿上,放臣等一条生路吧!”
“继续这样下去,臣等只怕会如公甫先生那样,无辜惨死于帝都街头,案犯还可逍遥法外……”
“够了!”金忠眼见太子爷那失魂落魄的模样,忍不住厉声呵斥道。
这曾棨还真是年少气盛,让你说你就说,一点不在乎太子爷的感受吗?
毕竟君臣有别,你如此当众斥责太子殿下,这会极大地损伤太子爷的贤名,而你曾棨自己,也会招徕祸患!
大胖胖失魂落魄地扫了三人一眼,沉默良久后,上前接过了胡元澄的辞呈,而后孤身走向了太子府。
“胡元澄请辞,孤准了。”
“待汉王回京,孤会交还监国大权,尔等不必请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