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镇山把女儿领到了魂殿总部,转身便要离开。
他的老脸火辣辣的发烧,总不敢正视秦不败的双眼。
黛镇山很害怕秦不败,提及女儿和神农的事。
这可是他的小辫子,也是他的软肋,让他无地自容。
故此才急着想要离开。
至于他离开后,女儿会遭受怎样的羞辱,和不公的待遇,黛镇山倒不在乎。
他当然明白,魂殿要他带女儿来是什么意思?
以女儿的姿色,在魂殿绝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至于做夫妻间要做的事,女儿本就与秦少游是未婚夫妇,早一段时间圆房,也无伤大雅。
秦不败很识时务,善解人意,连一句关于神农的话都没有说。
却在黛镇山即将离去的时候拦住了他。
“诶!镇山兄慢走,”秦不败道,“莫如你和云熙见上少游一面再走,一来安抚令爱的情绪,二来,小儿伤势沉重,也非常想见见亲家。
他本该出来迎接亲家的,就因为他的伤……唉0
秦不败的语气中,难掩伤感和沉痛之意,但绝没有愤怒和怨恨。
因为秦少游的伤是神农造成的,或与神农有关。
说出怨恨的话,就必然会提及神农。
提及神农就势必会说到黛云熙。
那也正是黛镇山的禁忌。
所以秦不败很明事理,很懂得维护黛家的脸面。
却始终不提儿子所受的打击和屈辱,以及正在承受的苦痛。
一个如日中天的魂殿少殿主,不但被人打成了重伤,还被人戴了绿帽子,夺走了未婚妻。
在这种情况下,能坚强的活下来已属实不易。
“好!我去看看贤侄,”黛镇山有些于心不忍。
他狠狠瞪了黛云熙一眼,替女儿感到惭愧和羞耻。
黛云熙自始至终都没说一句话。
既没有跟秦不败打招呼,也没有表现出抗拒和不满。
她就好像大多数逆来顺受的女人一样,既然无法反抗命运,那就选择顺从好了。
故此,她的俏脸上平静如水,看不出任何的悲喜,好像一尊美玉刻成的雕像,也像一副画里出尘的仙子,看淡春花秋月,不染俗世尘埃。
黛镇山要去看秦少游,她也便跟着,他们本就是来向秦少游赔罪的。
只不过这种赔罪的方式过于低贱,饱含着羞辱。
黛镇山心里反而有些释然。
因为他本就想看看秦少商的。
神农说秦少游已死,在黛镇山听来就是无稽之谈。
若秦不败绝口不提秦少游的事,黛镇山反而会产生怀疑。
可现在秦不败表现得如此光明磊落,彻底打消了黛镇山心中的猜疑和顾忌。
三个人绕过巨大的屏风,推开几道厚实的木门,便来到了一处华丽的卧房。
卧房布局奢华典雅,桌椅、书架、笔墨纸砚、墙上的字画等,无不是古香古色,逸散出淡雅醉人的清香。
靠里墙正中摆放着一张名贵的紫檀木雕花大床,垂着鸳鸯戏水的丝绸帷幔,透过帷幔,依稀可见大床上躺着一个脸色苍白的少年。
这少年其实生得颇为俊美,若非身体抱恙,病体沉重,也是一位翩翩美少年,风流浊公子。
其实一进房间,黛镇山便觉得屋里的香气有点儿古怪。
至于古怪在哪里?他又说不太清楚。
正在他仔细感应和体会那股香气的时候,秦不败突然开口了。
“少游!你黛伯父看你来了,”秦不败大声道。
“伯父来了!少游真是惭愧,现在连站起来都有些吃力,不能远迎,还望黛伯父海涵,”秦少游虽看起来病体虚弱,但说话条理清楚,很重礼节,看来精神上没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