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落地在T市机场，也是夜里。</p>

舒画带着人，给归国学者团拉了个“欢迎回家”的横幅，算是小型欢迎仪式了。</p>

毕竟他们身份特殊，不易引起人注意，只能先简陋地办。</p>

即便是这样，学者们纷纷热泪盈眶。</p>

几辆大巴车接上人，直接带到军区招待所。</p>

他们回国的事暂时需要保密，跟家人也不能联系，这是对他们的一种保护，也是对依旧在M国无法回国的学者的保护。</p>

待把人送走，唐锐松了口气，跟舒画汇报情况。</p>

听到宁柠杀了二十三个人，并且毁尸灭迹时，舒画看她的眼神有些复杂，里面既有赞赏，也有担忧。</p>

她仍记得宁柠第一次杀人后的反应，那样激烈，几乎要了她半条命，缓了好久才缓过来。</p>

不知道短短半年，宁柠经历了什么，才能如此果决地杀人，处理后续问题，此刻还一脸淡定仿佛什么都没发生。</p>

实际上，宁柠不是淡定，她的精神已经出走了。</p>

整个人看起来淡定，是因为她已经木了。</p>

她怎么会不害怕呢？</p>

一次杀了那么多人。</p>

她可以掌握好角度，保证割喉的时候，一滴血都溅不到身上。</p>

可密闭室内，汗臭味，霉味，混合着血腥味，恶心得她头晕目眩。</p>

二十多个小时过去了，她的鼻尖仿佛还萦绕着那股臭味。</p>

她甚至有点怀疑，到底是味道没散去，还是她的芯子已经是烂臭的了。</p>

麻木地跟着舒画上车，下车，回到特事局，到空着的唐离的宿舍洗澡，倒头就睡。</p>

舒画去处理后续事宜，还要打报告，掩盖宁柠杀人的事情，等一切都忙完，她就来看宁柠的情况。</p>

宁柠睡得很沉，呼吸声都是微弱的。</p>

她的呼吸一向很浅。</p>

借着小夜灯看着宁柠的睡颜，舒画心里略微担心。</p>

她满意于宁柠的果断。</p>

临行前，她与宁柠算是交过底，必要时候，可以牺牲任何人，必须要保证特事局的人的安全。</p>

宁柠做到了，而且做得很好。</p>

给宁柠掖了掖被子，她转身离开。</p>

宁柠睡得很好，甚至没有做梦，一觉睡了四十多个小时，醒来时，胃都饿得咕咕叫了。</p>

她起床，找了套唐离的干净衣服穿在身上，晃荡着去食堂找饭吃。</p>

凌晨三点，食堂三个窗口还开着，正好看见舒画和唐锐也在打饭。</p>

“你们也来吃饭？”</p>

唐锐点点头：“刚去跟舒局做完汇报，毕竟说好的都带回来，最终死了二十多个……”</p>

唐锐也累得有点精神恍惚了，脱口而出，说完才觉得不对，赶紧止住嘴。</p>

任务本来该他来带头执行，宁柠避免了一次祸乱，帮他承担这份责任，他这话像是在怪宁柠。</p>

他这么说肯定又刺激宁柠一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