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村民问姜秀才收不收学生的，也想自家出个读书人，那就祖坟冒青烟了。</p>

读书贵？</p>

姜寡妇一个妇人都能供个孩子，他们一大家子还供不出来一个？</p>

要脸不！</p>

姜秀才也想在这三年找点儿营生，虽然有大户送的礼，但不是所有礼都能收，所以小金库增幅有限。</p>

不能坐吃山空，还是得赚银子。</p>

于是同意了在下山村开个班，家里愿意把孩子送来的都可以送来。</p>

两年后，确实有天分的，就送到镇上私塾去。其他只来识个字的，两年时间好好学，以后出去打短工也比一般人强。</p>

当然，都是乡里乡亲的，收费只能低得不能再低，好在附近几个村的孩子也来了不少，胜在量大，囊中也算勉强。</p>

自从姜秀才当夫子后，姜家就再没短过肉和菜，总有学子家长送。田地里的活计也有人抢着干，解放了姜大妮。</p>

养了一段时间，姜大妮的手也养得嫩些了，姜寡妇的眼睛一年不如一年，还是得让儿媳妇把这个手艺继承下去，以后儿子只会用更多钱，还要养孙子。</p>

地里的活计用不着他们女人家，手上的活儿就得捡起来。</p>

姜大妮以前就跟着姜寡妇学过的，只是后头因为要承担田地里的活儿，再干刺绣就不合适。</p>

至于为何不请人耕田？孤儿寡母的，还有余钱请长工，怕不是嫌这个世道好人太多！</p>

只有别人看着你家也过得苦，那日子才能消停些。</p>

她一个寡妇不好下地，只能苦了大妮。</p>

现在也算苦尽甘来了。</p>

何猎户家，半吊子大夫给何氏把了脉，又仔细瞧了瞧面相，以他不甚精湛的医术来看，何氏大概率是死不了了。</p>

可前些日子自己才喊何猎户准备后事，这会儿又说人已经药到病除，岂不是打自己的脸！</p>

可半吊子大夫一辈子医患纠纷也不是没见过，眼睛一转有了主意，“之前拿的草药吃了吗？”</p>

看着大夫高深莫测的表情，何氏主动回道，都吃了，没落下一顿。</p>

为着把那药钱发挥最大效果，每副草药她又多熬了几次，全喝了的。</p>

“嗯，不错。我们当大夫的最喜欢你们这样听话的病人。你之前病入膏肓，中途换了好几次药方，最后一次老夫斟酌了又斟酌，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没想到你家倒是洪福齐天，药到病除，全好了。”懂事的，应该再拿点儿谢礼出来吧。</p>

嘿，何猎户，保住了你媳妇的一条命呢，不得表示表示。不然就你家这一葫芦串的娃儿，哪个好人愿意来填坑。</p>

何氏被这个惊喜砸得有些晕头转向，她不得死了。</p>

何猎户却没有半分高兴的脸色，高兴啥？</p>

高兴银子保住了，不用拿出来当娶新妇的彩礼？</p>

要是一开始没有提过娶新妇，他也能继续守着何氏过日子。</p>

可那颗蠢蠢欲动的心已经勾起来了，还能再沉回去？</p>

送走了大夫之后，何猎户抓住何氏的手，“臭婆娘，你装病！”不是问句，是肯定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