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得醉醺醺的余老六出声制止了接下来的斗殴。</p>

刘光定睛一看，他认出来这个人是余老六，当时老爹还让他叫余老六一声叔呢。</p>

要不怎么说刘光叫刘愣子，足以证明这人脑子不活络，说话不经大脑思考，他几乎是想都没想，开口像问犯人一样，质问道：“余叔，你怎么跟他们混在一起了？”</p>

“啊！你还知道我余老六呢？不过你这话有问题啊，你问问你爹敢不敢这么跟我说话？咋的，你爹腿瘸，你嘴聋呗？”</p>

刘光被骂得有些不好意思，他指着许瀚龙，尽可能让话说得更利索点：“你完了，你等我兄弟张健回来的！我，我必须弄你！”</p>

许瀚龙笑了笑，随即反应过来，一脸严肃地问：“你说的是谁？张健？”</p>

刘光以为许瀚龙怕了，哈哈大笑，反唇相讥：“就是那个，张健，把王猛打残废那个张健，你怕了吧？”</p>

许瀚龙心里像有块巨石一样压在自己心口，呼吸困难，他怎么都想不到，黑子这一走，再回来的时候，竟然不是自家兄弟了。</p>

“喂，小龙。你咋了？刘光都快到家了，你还在这儿傻愣着？走啊，这风多凉，吹着头皮疼。”</p>

“余叔，哦不，余哥。我现在想冷静一下。”</p>

余老六很想问问许瀚龙是怎么回事，不过见他不想说，还有东升他们都是一脸愁容，余老六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他拍着许瀚龙的肩膀：“有啥事儿说一声，我一般没事儿时候就在河边钓鱼。”</p>

黑子这一走，就是几十天，等到他再回来的时候，秋天已经接近尾声。</p>

当他回来的时候，东升正好出去上班，沈辉跟陈子锋出去负责卖鱼，家里就剩许瀚龙自己。</p>

有些日子没去鱼沟看看了，他刚打算锁门离开，就看见大门被人拉开，两个半大小狗围绕着黑子不停地叫唤。</p>

狗记得人。</p>

人有时候却记不得人。</p>

“黑子，回来啦？”</p>

“嗯，龙哥，我找你说点事。”</p>

黑子手提一只酱鸡，眼圈乌青乌青的，不过不是被人打的，是熬夜熬得，三四十个小时的硬座，可真不是一般人能熬的。</p>

许瀚龙去下屋拿了几瓶啤酒，黑子打量着东升的家，有太多回忆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不过那都是过去了。</p>

两人落座，先碰了一下杯。</p>

黑子率先开口，他直言了当地说：“龙哥，你对我的好，我一直都记在心里。但是我不想一直在你手里做事，我想自己单干。”</p>

许瀚龙没说话，静静地看着他。</p>

从最开始为了东升怼自己，到与王猛的冲突，黑子选择了退缩。</p>

后来因为妹妹出事儿，黑子当自己面前说认识自己死而无憾。</p>

想给亲戚家一个交代，自己为了这件事麻烦了吴天顺，黑子又说想去进袜子，最后对自己说的这句单干。</p>

想到这儿，许瀚龙不由得轻笑出声。</p>

“龙哥，你别笑话我。你对我做的，就算是我黑子死在你手里，那我这辈子不后悔。但是要我的命有什么用呢？我黑子一直有个做老大的心，今后你能不能容我还是个问题。人往高处走，我这么做没什么毛病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