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长兴府尹署。</p>

薛元诏还未平复昨日之事，尚书台的人却第三次来了。</p>

祁尚卿只给了他一天的时间。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他。</p>

薛元诏眼见“熟人”又来了，哭笑不得，问道：“今日又是为何？”</p>

来人也哭笑不得：“我也不知。不懂右令为何几番要见你？？”</p>

“那走吧。”</p>

“走吧。”</p>

……</p>

第三次来到尚书台，对于如何到达右尚书令的书房，薛元诏已是轻车熟路了。朝廷的中枢之地，自己一个长兴府尹署的缉事，怕是比朝中五六品的官员都来得多。</p>

薛元诏在前，“熟人”在后，二人一路走到了祁尚卿的书房前。薛元诏本是告诉“熟人”自己知道路，“熟人”掂量过后，还是一路跟到了右令的书房前。万一你要乱逛呢？“熟人”心想。</p>

到了祁尚卿的书房前，“熟人”将薛元诏“交”给书房的侍从便离开了。侍从云淡风轻，对薛元诏的到来已不再有一丝一毫的惊讶。他平静走入书房通禀。很快便出来了。</p>

“薛缉事，请进吧。”侍从这次多说了一个“请”字。这小子几番被右令召见，怕是不简单。侍从心想。</p>

“好。”薛元诏迈步往书房里走去。</p>

进入书房，一眼见到坐在客座的右令，与上次一样。右令脸上的笑意明显。</p>

“薛元诏拜见右令。”薛元诏紧步走上前，拱手曲身行礼。</p>

“坐。”</p>

“谢右令。”</p>

“我想你是困惑，为何今日又要你过来。”</p>

“是，没，是……右令。”</p>

“昨日告诉你的，惊了你么？”</p>

“是，没，没，右令……”</p>

才说了几句话的时间，侍从已经端来了热茶，放在薛元诏身侧的窄桌上，再退了出去。</p>

“怎的还叫‘右令’？不是该叫‘阿伯’？”祁尚卿笑语道。</p>

“这，元诏不敢。”</p>

“你我之间，没有‘右令’，只有‘阿伯’。”祁尚卿语气“决绝”。</p>

“是，右令……阿伯。”薛元诏只得遵命。</p>

“好。”祁尚卿泯一口自己身侧的茶水，看一眼薛元诏：“你也尝一尝我这茶。”</p>

阿伯这是忘了我已经尝过您的茶了？</p>

“是。”薛元诏不敢拒绝，又端起身侧还在腾气的热茶进一口。他感觉他的嘴麻了。</p>

“我与你父亲，”祁尚卿看着薛元诏：“十六年前入侍东宫……彼时太子殿下尚幼，年才八岁，刚成为太子……我与你父亲是太子殿下最早的近侍，一个是太子洗马，一个是太子舍人。”</p>

他停顿，又进一口茶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