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湶得知顾琎之的死讯，是在顾琎之被送回王家的第二天。当薛元诏来告诉他这个消息的时候，他一度以为是顾琎之在捉弄他跟薛元诏。因为这个消息太不真实了。</p>

“胖子好好的，怎么就死了？！”他仍然不愿意相信这个消息。</p>

他想知道原因，但是薛元诏唯恐东宫与丁疏琰的仇怨再牵连上他一丝一毫，没有告诉他。</p>

他再三追问，薛元诏始终没有告诉他。</p>

他便不问了。他和薛元诏一起为顾琎之办了身后事。顾琎之也是他的兄弟。他特意买了三人在郯州时常喝的黄酒，将满壶酒倒在了顾琎之的坟前。</p>

“胖子，满满的一壶酒够你喝的了。喝了就好好地睡吧。”</p>

……</p>

送走了顾琎之后，事情的发展还是超出了薛元诏的意愿。</p>

尽管他不愿意东宫与丁疏琰的仇怨再牵连上刘湶一丝一毫，但顾琎之刚刚长眠云遥山上，命运就迫不及待地找上了他这另一位兄弟。</p>

……</p>

薛元诏回东宫的第三天，刘湶突然被大理寺升为主簿。从从九品直接到了正八品。</p>

刘湶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大理寺少卿汪樆叫到了书房。</p>

汪樆主动告诉他原因：“将你连升三级，是因为有人想让你明白，如果他要提拔你，是多么轻而易举的一件事情。”</p>

“少卿，我不明白？？”</p>

“马上会有尚书台的人来接你，你跟他走。”</p>

“去哪里？”</p>

“自然是尚书台了。”</p>

“尚书台？为什么要去尚书台？”</p>

“到了你就全部知道了。”</p>

……</p>

丁疏琰直接派了他书房的侍从来到大理寺，把刘湶接到了尚书台。</p>

出大理寺的时候，刘湶问侍从要去见谁，侍从告诉他：左尚书令。</p>

刘湶一听要见宰相，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宰相竟然要见自己这个芝麻一样不起眼的人物？？什么情况？？</p>

他想多问，侍从却不多答。</p>

他入仕两年，见过的最大的官就是四品大理寺卿。突然要见宰相，这是他就算做梦也不敢梦到的情形。</p>

侍从直接把他引进了丁疏琰的书房。书房里，丁疏琰已经坐着等他了。</p>

“小人刘湶，拜……拜见左尚书令。”他没有任何准备，他也从来没有见过左尚书令的模样，只管对屋子里唯一的人行礼。</p>

“坐。”丁疏琰一边招呼他一边打量他。</p>

刘湶自然不敢坐。</p>

侍从这时却还给他端来了热茶。</p>

他更不敢喝宰相的茶。光是站着都不知道手往哪里放了。</p>

“我知道你很奇怪，为什么我要见你，对吧？”丁疏琰打量完了，开始了和刘湶的对话。</p>

“我……”</p>

“你在大理寺多长时间了？两年了？”丁疏琰继续跟他聊。</p>

“两……年了。”刘湶脸上露出了些许不可思议。</p>

“两年了，一直都是个文书主事。”</p>

“是。”</p>

“直到昨天被升成主簿，是吧？”</p>

刘湶脸上的惊讶更明显了。还有什么是左尚书令不知道的？</p>

丁疏琰的脸上却出现了耐人寻味的笑容。</p>

“你知道为什么自己能成为主簿吗？”他问刘湶。</p>

“我……”</p>

“我让大理寺把你升成主簿的。”丁疏琰说得很平静。</p>

“为……为什么？”</p>

“我想让你知道，把你从文书主事升成主簿，就是我一句话的事。”丁疏琰的脸上再次出现了意味深长的笑容：“也让你明白，如果没有人赏识你，你两年了都只能做个小小的文书主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