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溪这才留意到,旌旗之上大大的“王”字。</p>
骑兵队伍来的很快,从远远看见到进入山谷,不过呼吸间。王籍之与秦溪快步下了山头,来将远远便下马步行,对王籍之倒头便拜:“末将来迟,世子受惊了!”</p>
“快请起!”王籍之扶起来将,对秦溪道:“秦大人,这位是我父亲的副将曹超。”</p>
“末将拜见秦大人!”</p>
秦溪一揖回礼,问道:“曹将军怎会在半道上寻到我们?”</p>
“前日秦大人车队至全椒县时,虽未进城,守城兵士已报知县令,差快马通报给太守了,王大人遣末将引军来迎,却未曾想秦大人和世子竟遭此袭击!”</p>
王籍之叹道:“若非随行的流民拼死相护,昨夜我等已殒命矣。”</p>
曹超面色肃然:“且问流民帅安在?”</p>
秦溪身边瘦小的孙小玉朗声道:“张大哥昨夜战死了,军爷有何事,吩咐小的便可。”</p>
曹超看着一脸稚气但目若朗星的孙小玉,不禁啧啧感叹,深揖道:“在下万分感谢公子相护之恩,只是眼下到寿春还有一日余的脚程,不知死难兄弟们该如何处置?”</p>
孙小玉回身看了眼山谷内排列整齐的尸骸,淡淡道:“苟活于世,死得其所,不知归处,入土皆安。军爷不必担心,我们见的死难者多了去了,就地埋了吧,总好过曝尸荒野,只是怕要再耽搁一会了。”</p>
秦溪道:“无妨,请好好掩埋死难兄弟们吧。”又转而对曹超道:“曹将军,睿王着我送往洛阳的六车军器散了两车,难以收拢,不如就请曹将军的队伍收纳了罢。”</p>
曹超闻言大喜,忙向身后挥手:“兄弟们,山谷内散落大量上好刀兵,秦大人吩咐,都归弟兄们了!”</p>
众骑兵立即欢呼雀跃,如潮水般向山谷冲去,拾取刀兵的同时,也自觉地帮流民安顿逝者,照顾伤者,更有将战马让与伤者骑乘的。</p>
“你这算是假公济私?”王籍之看着秦溪,嘴角难掩笑意。</p>
“你不是说不管的么?”秦溪撂下一句话,转头向一众杀手的尸体走去。</p>
“对,对,我不管,我什么都没看见……也没听见!”王籍之笑呵呵道,也亦步亦趋跟上秦溪。</p>
百余名杀手的尸体堆在一起,有些本是蒙着面的,打斗中面罩落下,看起来均是些青年武者。</p>
秦溪直走到其中一具尸体边上,这尸体的头几乎被一刀劈作两半,正是秦溪最后对上的宗师高手,这个人看起来岁数稍微大些。</p>
“这些人当中,可有你们认识的?”秦溪问道。</p>
王籍之与曹超仔细辨认,均缓缓摇头。</p>
“有搜到什么明示身份的物件么?”秦溪向孙小玉问道。</p>
孙小玉同周围的流民问了几句,回来时也在缓缓摇头。</p>
秦溪叹口气:“且将他们用的兵器拿来看看吧。”</p>
不多时,数柄刀剑、长弓都堆在秦溪眼前。</p>
秦溪逐一细看,眉头越皱越紧。</p>
“总之,现在能确定,这些人确实不是江湖人士。”秦溪淡淡道。</p>
曹超吃了一惊:“秦大人是说,这些都是军人?”</p>
秦溪摇头道:“也不一定是军人,很有可能是士族家中豢养的高手,总之,他们的兵器基本都来自江东的三个官营冶所,有梅塘产的廿炼剑,有野堂产的卅炼刀,还有一把镜湖的卌炼刀——据我所知,这种刀应该只有几家大姓士族买过。”</p>
王籍之皱眉道:“难道说江东士族联合起来,要除掉你?”</p>
“总要有个人牵头的,其他参与者或只是借人借物而已。”秦溪冷笑一声:“还真看得起我。”</p>
秦溪丢掉几件兵器,手中只留下一柄长刀,轻叩之下,声音清脆有回音。</p>
“给你吧。”秦溪顺手将刀递给曹超:“这柄卌炼刀恐怕是最近打造的,虽说未至百炼,但论技艺也还说得过去。”</p>
曹超愕然,忙跪地双手接刀:“末将多谢秦大人!”</p>
秦溪轻轻摆手:“不必拘礼,这刀也就目前还算中上,待数月后,镜湖应该能大量产出百炼刀了。”</p>
周围听到秦溪这句话的人,包括王籍之和曹超在内,均惊得目瞪口呆。</p>
论单兵实力,无非是军马、盔甲、刀兵。</p>